云莺打定了主意,以后要往纺织方面使使力。
但纺织是她从没接触过的行业,她完全就是一个门外汉。免不了回头多找找这方面的书籍和匠人,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再开工。
在事情还没谱之前,还是先别告诉二爷了。
省的跟茶山似的,她都和二爷说了要弄茶饼、茶砖,甚至到时候如何将东西贩卖到西北边城都想好了,结果,一个金矿砸下来,一切打算都落了空。
这次云莺可吸取教训了,在事情没有万全的把握之前,她是不会再对任何人说了。
云莺看向车窗外,估摸了一下时间,觉得距离她建造的第一块梯田应该不远了。且周边的景色也熟悉起来,应该就快要到目的地了。
云莺正想和二爷说说这事儿,却突然看见一个略熟悉的身影。
她忍不住“咦”了一声,拉扯着二爷的袖子,让二爷往她这边看。
“什么?”二爷的吐息近在耳侧,淡淡的纸墨气息与沁凉的檀香味儿也扑了过来。云莺心尖一抖,耳朵一跳,微微避开了些。
“二爷,您看在那人是不是李大柱?”
“李大柱?”
“就是那个偷驴案的苦主啊,状告潘兴的李大柱,您忘了?”
二爷自然没忘,但他每天要见不少人,要处理不少事儿,每天有许多事情压在心头,李大柱又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人,二爷第一时间就没有想起他。
不过经云莺一提,二爷倒是认出来此人。
他微颔首,“是李大柱。”
“他们一家子在山上做什么?我看他们还拿着犁耙,他们该不会也想弄个梯田吧?”
“有这个可能。”
“可这座山不太合适啊。太陡峭了,到时候暴雨太大,容易滑坡和水土流失。”
二爷说,“我们过去看看。”
车夫听到他们的对话,驾着车就走到了山脚下。
那厢李大柱一家人也看见这辆马车朝他们驶来,他们俱都停下劳作的动作看过来。
等二爷与云莺先后下了马车,李大柱认出了其中一人是县太爷,忙将手中的钉耙往地上一丢,带着两个儿子就火速跑了下来。
到了跟前,父子三人忙见礼。
二爷喊人起来,又问他们,“可是在弄梯田?”
李大柱颤颤应,“是。”
李大柱那小儿子相对机灵些,就多解释了一句,“不止是我们,周边不少百姓都跟着弄。云莺姑娘之前造的那座梯田,其上的旱谷长得很好,不出意外,今年指定有大收成。村里的老庄稼把式说了,比在荒地上的收成还要多。”
荒地不好开,关键是从县太爷年前发了开荒的诏令后,如今好地段的荒地都被大家开完了。剩下的也就是些小地块,或是太过荒僻,以及距离家里和水源太远的。
开了那样的荒地,仔细算起来,还不如在荒山上造梯田来的划算。
买荒山固然需要银钱,但又不多,且即便拿不出那部分银钱,也可以用每年的一部分收成来抵债。
关键是,荒山比荒地的优惠还大。官府减免前五年的税收,荒地才减免三年。
所以,一家人商量来商量去,最终还是决定买荒山,在荒山上造梯田。
“可这荒山太陡峭了,到时候辛苦一场,能耕作的面积有限,且劳作难度也大。而且,一旦暴雨,水土流失严重,有些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