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怡的胸口,堵的难受,点点头,跟着他往大门外走。
哪知道还没走出大门,就听到里边女人撕心裂肺的一声大喊,“小金……娘的小金……”跟着就没有了声音。
周怡的脚步一下子停住,两只脚钉在地上,再也迈不动一步,愣了一会儿,才慢慢回头看向计怀,讷讷的问,“刚才,她喊什么?”
计怀也脸色微变,说,“我们去瞧瞧!”扶她一下,转身往停尸间跑去。
停尸间里,女人已经昏厥在地,两名女警正在给她掐人中、推拿胸口,男人靠墙站着,嘴唇哆嗦,双眼死死的盯着停尸床上小小的尸体,刚才还挺直的腰弓下来,只这一瞬间,仿佛老了十几岁。
不用问,看到这样的情景,自然是那孩子的家人!
计怀示意许警官把停尸床推回去,向男人劝说,“先外边坐坐吧!”扶着他向停尸间外边来。
这个时候,女人终于缓过口气来,坐在地上,号啕大哭,“小金……我的儿呀……你让娘怎么活啊……”
“大嫂,请你节哀,外边喝口水吧!”两名女警一边劝,一边半扶半抱,带着她一起出停尸间,向最近的会客室来。
直到女人哭一会儿,一杯热水下肚,情绪稍稍稳定。计怀才示意许警官做记录,向男人问,“这位大哥,你和这位大嫂是夫妻?”
“嗯!”男人憨厚的脸上,全是伤痛,眼圈通红,却流不出泪来。
“是孩子是父母?”
“嗯!”男人点头。
“孩子名字叫小金?”计怀再问。
“是!”男人又点头,终于哑着声音说,“我们盼他长大别再像我们一样受穷,哪知道……哪知道……”声音哽在喉咙,再也说不下去。
这个时候,女人终于止住哭声,一把抓住计怀的手,连声说,“警官,我们家小金是怎么死的,他……他前几天还好好儿的,怎么就死了?我不信!我不信!”
计怀见她伤痛之下语无伦次,握住她的手,叹口气说,“大嫂,我知道你难过,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你千万要节哀啊!”
女人点点头,又忍不住掉泪,哭着说,“我的小金很懂事,不会去河里玩,怎么就死了?”
“我们也在查,想知道发生什么事!”计怀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转向男人问,“刚才大嫂说,小金前几天还在家里,是吗?不知道你们最后一次看到他是什么时候?”
“是三天前!”男人点头,低声说,“前几天他还说,鞋子小了,想要他娘做双大的,我们还说再等等,等忙过这阵子……”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掉下泪来,大手擦一把,摇头说,“不用了,这下不用了!”
“大哥,节哀!”计怀叹口气,等他情绪稳定一些,才问,“大哥,你们家住在北郊吗?小金什么时候不见的?平时都去什么地方?”
“嗯,我们住在北郊的张家集,家里穷,也没有办法让孩子读书,小金就在城里给人家跑腿打杂,平时也不往别处去。直到三天前,他突然没有回家,我们也没有在意,以为他办完差事太晚,留在辅子里,以前也是有过的事。哪知道……哪知道……第二天,还是没有回去。”
“他在什么地方跑腿打杂?”计怀紧跟着问。
“八大胡同那边的老徐记点心辅子!”男人回答。
“他连着两天没有回家,你们就没有去辅子里找找?”计怀紧问。
男人点头,说,“去了,可是……可是……”说到这里,有些迟疑,看看女人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