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怔怔地望着他的时候,他却又若无其事地对我露出一抹笑:“休息够了?休息够了的话,就继续练习,今天再练十遍,练完才能走。”
一瞬间,我愉悦的脸烂成了苦瓜。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我过着无比规律的生活。
周一至周五,我当一个乖巧的好学生,每晚去系主任办公室练习演讲;周六到周日,我背着小包包去找陆瑾言,由着他用奇特的方式解决我的心理包袱。
他带我去了湖边,去了人民公园,去了中心广场,甚至还去了我们曾经去过的那家星巴克。
他要我站在他指定的地方,一遍一遍地重复背诵我的稿子。
一开始我扭捏到不行,当着别人的面呢,还是公众场合,他要我在这些地方背“鸟语”!
然而他执意如此,我也就自暴自弃了,反正他都不怕丢人,我怕什么呢?
几周以来,我恐怕做了上百次演讲,在不同的地方接受不同人的瞩目,从一开始的磕磕巴巴到最后的习以为常。
我承认他这招非常管用,至少比系主任日复一日地让我在办公室背稿子要管用多了。
比赛前的那一周,系主任每晚带我去本部的活动中心,站在偌大的演讲厅里,我仍旧有些紧张,可是已不像最初那般头脑一片空白了。
她如释重负地松口气,拍拍我的肩:“加油,祝嘉!”
我觉得肩上的重量沉甸甸的,大概背负着别人的希望,总会有压力。
比赛那天是周六,而我在周五下午,去见了陆瑾言一面,在图书馆做了最后一次练习。
依旧是临近傍晚的时刻,落日余晖在波光粼粼的湖面投下温柔的影迹。
我面对窗外,用最深情的语调说完了最后一句话,回过头来望着他。
而他坐在椅子上望着我,眼神平和宁静,一如窗外的落日。
那一刻,我忽然间屏住了呼吸,只觉得这个男人比那轮夕阳更加耀眼。
说不出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哪怕他只是这样静静地注视着我,眼里似乎也有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量。
惊心动魄。
摄人心魂。
在我失神之际,他忽然间鼓起掌来,一声一声,回荡在空旷的图书馆六楼大厅内。
他站起身来,从容不迫地走向我,摸了摸我的头。
“你很棒,祝嘉。”
短短五个字,我的心都快融化了。
我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只能窘迫地低下头来,说了声:“谢谢。”
我想这一刻,我已经把他当成了非常特殊的一个存在,是哥哥还是父亲?从年龄上来说,似乎有点儿尴尬,难以判断。
于是我胡乱给他贴了张标签:好人。
周五下午是和陆瑾言在练习中度过的,而他送我回学校时,我在车上接到了陈寒的电话。
“在哪里?”他问我。
“下午去做了最后的练习,现在在回学校的路上。”
“还真刻苦啊,看来第一的桂冠非我们祝小姐莫属了。”陈寒轻快地笑了起来,“一起吃晚饭?”
我不假思索地一口答应:“好啊,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