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事啊。”他捻须说道。
可怜的土匪们,境内出了这么个操守官,可是倒了血霉了。
过了正月初十,赈灾已经有条不紊了,但因为消息越传越广,还有源源不断的饥民闻讯赶来,刘梅宝翻看家中的账本,知道卢岩虽然入项多,但基本上都花在练兵以及屯堡建设上,这是自己男人立业之本,刘梅宝不打算动,因此唤了仆妇一起查看自己的嫁妆准备变卖。
卢岩得知立刻拒绝了,为此刘梅宝赌气两天不和他说话。
“吃过饭了没?”卢岩走入内院,天色微黑,一面摘下帽子抖落上面的雪,一面问廊下侍立的仆妇。
“等着大人回来呢。”仆妇低声含笑说道,一面冲屋子里努努嘴,一面打起厚厚的帘子。
卢岩一进去就觉得屋内有些凉,不由皱眉。
“怎么这么冷?”他问道,看着两个正在轻轻擦拭桌面椅凳的仆妇。
仆妇也不敢答话,冲屋内的炭盆使个眼神。
原本摆着四个的炉火只剩了一个。
卢岩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几步走近内室,刘梅宝坐在临窗的大炕上用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似乎没有看到他进来。
“我回来了。”卢岩便自己说道,一面贴着坐在过去,“在做什么?”
刘梅宝动作飞快往里挪,但哪里躲得过卢岩的手,还是准准的被他揽住腰,她便啪的放下笔,将桌上的纸扣过来。
卢岩笑着在她面上亲了口,刘梅宝对他怒目而视。
卢岩哈哈大笑。
“好饿。”他揉着肚子大声说道,“不知道还给不给饭吃?”
刘梅宝哼了声没说话,但还是抬眼冲圆洞门边的仆妇使个眼色,仆妇不看也领会,抿着嘴笑着招呼送饭进来。
饭菜自然比不上以前那样丰盛,但荤素搭配得当,还有一勺酒。
他训练苦,操劳累,一定要保证肉食,刘梅宝就是再消减家中开支,也不会忘了这个。
卢岩眼中的笑更深几分。
“来,一起吃。”他招呼刘梅宝。
刘梅宝伸手拿起一个馒头,大口大口的嚼起来。
卢岩捡起一块肉递给她嘴边,刘梅宝哼声不吃。
“好了好了,快别气了。”卢岩道,放下筷子走到她这边,揽着她的肩头放低声音说道,“你这样我出门在外不放心,吃不好睡不好…。”
刘梅宝便吧嗒吧嗒的掉眼泪。
“你的嫁妆是你的钱,将来是要留给儿子女儿的。”卢岩揽着她帮她拭泪一面含笑说道。
“你这是瞧不起我。”刘梅宝哽咽说道,用袖子擦泪,“这个傻瓜主意是我起的,你没钱了,凭什么不要我的钱…。”
“此次来到河东驿的灾民,到今日为止共有二千一百三十八口,男子一千八百口,其中成丁九百三十口,弱年八百七十口……”卢岩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而是认真将统计出来的丁口说给她听。
“这么多人?”刘梅宝忘了哭,瞪圆眼看着他说道。
因为节省开支,屋子里的灯只点了两盏,昏昏暗暗下,女子的面庞白瓷一般,眼睛微红,肉肉的脸颊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别有一番风味。
卢岩忍不住再贴过去重重的亲了口。
“如果不是你,这些丁口不仅不会属于我,而且还极有可能成为流寇,我河东驿的敌人。”他郑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