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里所有人都不敢大声说话,而在院外,众多读书人却是议论纷纷起来,傅家发生这种事情,当真是让人深刻明白什么是哭笑不得了。
就在此时,姜行天说道:“诸位不必过于悲伤,老夫人无疾而终,今日又得见孙儿成亲已然无憾,乃是大喜之丧,我等理应庆贺老夫人的人生获得圆满。”
有了姜行天这句话,傅家的气氛终于有了微妙的松动。
傅书云说道:“姜先生言之有理,老人家一生无灾无难,无痛无疾,今日驾鹤西去,我等应当为此感到高兴才是,诸位不必如此,快请坐下接着吃饭,继续把酒言欢。”
傅家重新站起,开始为老夫人料理后事,宾客们这才重新入座。
随后,傅岳和欧阳如兰调整心态,继续向后面的桌席敬酒。
众人也是强颜欢笑,对着新人说着祝福的话。
就在此时,辽国席位上一名年轻的大学士站起来,对杜宁一拱手,说道:“在下柯鸿祁,久仰云麒君大名,今日原本是大喜之日,然傅家老夫人忽然去世,红事碰上白事,让我等众人如坐针毡,惶恐不已,进退两难,杜君与傅岳兄乃是好友,何不写下一篇诗文解傅家之围,也一解满座宾客之围?”
话音落下,许多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柯鸿祁的身上。
有人面露期待,有人怒火中烧,甚至还有人眼含杀意。
特别是傅家读书人,表情都变得无比冰冷。
众人皆知杜宁与柯家的读书人水火不容,此时柯家的读书人忽然叫杜宁为傅家写诗,分明就是利用傅家的祸事攻击杜宁,还巧妙的抓住杜宁与傅岳是朋友为理由,让人一时之间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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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杜宁拒绝,那就是不给傅岳面子,有失人族文君的气度,若是答应写诗,写得喜庆对不住刚刚驾鹤西去的老人,写得悲情又起不到祝福新人的作用,稍有不慎还会让傅岳和欧阳如兰难堪,同时得罪傅家和颜家,让杜宁吃力不讨好。
傅家人和颜家人的表情都无比难看,如果柯鸿祁真的是为傅家着想倒也罢了,可是谁都能看出来柯鸿祁是别有用心,身为东家又不能撕破脸皮,否则有损文君世家的气度。
特别是傅岳和欧阳如兰,他们看向柯鸿祁的眼神都无比凶悍,只是强忍着怒火而已。
“放肆!”
叶惊鸿呵斥道:“柯鸿祁,你好大的胆子,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是你自家的小院么?我劝你最好不要寻衅滋事,否则叶某不介意做一次坏人。”
言下之意就是要将柯鸿祁给当众赶出去。
柯鸿祁顿时面露怒色,认为自己好歹也是为了解傅家之围而向杜宁建议,叶惊鸿却要做一回坏人撵走自己,简直就是没有将柯家放在眼里。
柯鸿祁义正言辞道:“柯某只是希望杜君能够以诗文化解傅家和我们宾客们紧张的气氛,如今我们喜也不是,悲也不是,左右为难,当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若是杜君能够以诗文化解气氛,也不至于让我们大家都难做,柯某好心好意,叶先生却要撵走我,敢问这里是傅家,还是你叶家?”
“你……”
叶惊鸿忍不住怒发冲冠,愣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一位辽国大儒急忙起身对柯鸿祁说道:“你们柯家还嫌不够丢我们辽国人的脸是吗?这种话能说吗?还不快向众人赔罪?”
柯鸿祁义正言辞道:“柯某也是为了傅家和诸位着想,别无他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可不要诬陷柯某。”
“够了,不要再说了,此事到此为止,否则你走不出傅家!”辽国大儒警告道。
柯鸿祁不予理会,而是再次对杜宁拱手道:“恳请杜君能够出面化解此番困境,既能够让老夫人走得安心,也能让傅岳兄的婚宴继续进行,当然,若是杜君并不在意和傅岳兄的友谊,也不在乎傅家的颜面,就当在下什么话也没说。”
这句话等同于将了杜宁一军,将杜宁逼上了风口浪尖。
“你……”
辽国大儒怒不可遏,看向柯鸿祁的眼神无比愤怒,却又对柯鸿祁无可奈何,只好歉意的对众人拱手,然后离开桌席退到了一边去。
紧接着,其他一些大儒也纷纷离开桌席,与柯鸿祁划清界限,告诉大家这只是柯鸿祁个人的主意,与他们这些大儒没有任何的关系。
而此时除了柯鸿祁之外,还有一位读书人坐在那里,乃是秦家的大儒。
“文举兄!”
辽国大儒向秦文举投以眼色,暗示他不要和柯鸿祁坐在一起。
秦文举却叹了口气,对众人说道:“哎……你们真的误会鸿祁了,他只是希望杜君能够为我们大家解围而已,你们何必如此对他?这不是让人感到心寒吗?”
“多谢秦先生谅解。”柯鸿祁急忙感激道。
叶惊鸿说道:“哼!叶某倒是很好奇,柯鸿祁是真的想为大家解围么?”
秦文举没有继续回答,而是默默喝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