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笑起来:“就因为这个?他抢你的烤鳗鱼吃?”
“嗯。”
“打败他了?”
“没有。”修治摇摇头,“他很高大。同学们互相形容他的可怕,说他以可以吃掉整整一个饭团子。食量真是大得惊人。第一次跟他打架,我挥拳了,却根本够不着他,于是被拎着领子,双脚离开地面,下巴上挨了一拳,后脑撞在墙上。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把我的鳗鱼就着他自己的白饭团子吃掉了。”
“你下一次就知道不要再跟他争了,或者不要让你妈妈再给你做烤鳗鱼。”
他看看她:“你会这样做?我没有。妈妈每个星期都会给我做一次烤鳗鱼。我每个星期都为这事儿跟他打架。刚开始都是挨打的,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能吃下一整个饭团子了,后来可以吃下两三个饭团子,我的个子跟他一边高,接着比他还高了,有一天我把他给拎起来了……”
“你没有跟他一般见识。你只是告诉他不许再跟你抢烤鳗鱼了,也不许再抢你同学的炸鸡腿了,是吗?”明月猜测道。
“你会这样做?我没有。我狠狠揍了他一顿。吃掉了他的便当。”
她笑起来:“真野蛮。”
他的手臂伸开,搂在她的肩膀上:“你太善良。”
她低下头,头发擦过他鼻子尖儿,额头触在他唇上。她有一种柔软的温暖的气息。他忍不住低下头去亲吻她的脸颊,寻找她的嘴巴,细致的亲吻。她慢慢低头,躲开了他的唇,轻轻咳嗽了一下,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她自以为做得很好很自然,殊不知他的毫不察觉完全基于耐心。
……
评剧名伶顾晓亭把李伯芳拦在自己寓所门外,不让进去:“你们王爷睡觉呢,刚睡,你改天再来吧。”
李伯芳道:“王爷说好我这时候来的啊。您让我进去候着,等他醒。”
“我这没地方。没地方让你候着。”
李伯芳笑道:“是王爷得罪您,还是我哪里不周到?”
“都不怎么样。你每次一来,耽上半日跟他报告家产生意。你走了,他两三天拉着脸,都不高兴。跟您讲,我从来占上风说上话的人,我受不了这个。你啊,你别等了,我的地方,你回去吧,哈。”
李伯芳道:“行,那我这就走。走之前,把这个给您。王爷交待的,说送您个小礼物,我好不容易找到了,您请看看。”
他说着从跟班的那里拿过来一个绿色锦盒,打开了让顾晓亭过目,美人一见这个,脸庞都亮了:“嗯,是我要的那串珍珠。”
“不是您要的那串。你要的是二十四颗。这是三十六颗的。”
她哼了一声接过来,李伯芳转身带着人要走,顾晓亭叫住他:“来都来了,就进里面等王爷睡醒吧。我不招呼你了哈,我晚上还有戏,要登台呢。”
“谢谢您啦。”
李伯芳在客厅里面等了两杯茶的功夫,显瑒从里面卧室出来了,身上穿着条半长褂子和黑色的束脚裤:“伯芳来了。”
“带了账本来给您过目。”
“不过目了,念给我听听吧。”他仰头痛饮了几口茶,没什么精神头。
李伯芳便将一个月来的盈余开销诸多款项念了给显瑒听,总体来讲,不跌不赚不过不失。他念完了,显瑒道:“辛苦你了。”又看看跟他来的年轻人,“这是府里新来的?”
“来府里四个月了,之前您没看见过。大赵的嫡亲侄子,原来在咱们家药房的柜上工作的。我见他算盘打得好就调到府里来帮忙了。”
显瑒点点头,没说什么。
李伯芳使了个眼色,跟来的小伙子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