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也是。他是同济的,你是哪里的?说不定你们是同学呢。”
“我不是同济的。”他说,“我是改行的。”
“改行?那你以前做什么?”
“大学学了几年经济。”
冯静儿眼睛一亮:“经济?路捷也是经济系呢。路捷,快过来,有同行在这里。”
路捷一直在旁边默默喝咖啡。他向来是女孩子们的中心,典型的大众情人,今天看到这副情景,便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是吗?我们大学的经济系一般般了。我爸以前在复旦,现在在人大。王先生,你是哪个大学的?”
“芝加哥大学。”
路捷深吸一口气,目露怀疑:“芝加哥大学?据我所知,芝大经济系是全世界最好的。”
“不算最好吧。”沥川说,“麻省和哈佛都不错。耶鲁和普林斯顿也可以。英国不是还有个伦敦经济学院吗?”
“以前我爸去芝大访问,见过Becker教授。他是哪一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来着?”
“这个……不大记得。”沥川想了想,说:“九三年?不对,Fogel教授是九三年,Becker教授是九二年。”
“芝大的研究能力肯定是最好的。”
沥川笑而不答。
冯静儿趁机问:“那王先生你是怎么申请进去的?也是考GRE吗?”
“GRE当然很重要。”
“芝大经济系,这么好的前途,王先生为什么又转行?”
“嗯……私人原因。”
“王先生有方便联系的电子邮箱吗?将来路捷申请大学有问题,能请教你吗?”冯静儿锲而不舍地问罢,又递过一支笔。
“当然。”他拿出笔,写下一个邮箱地址。
“王哥哥没有名片吗?”萧蕊从上铺探出脑袋,问。
“没有,我没带。”
“王先生在芝大一定还有不少熟人吧?”冯静儿示意他吃盐水花生米,见他摇头,又给他剥桔子。
“谈不上有熟人……我只是个学生而已。”
“听说申请大学导师最关键,是这样吗?”
“是挺关键……也看成绩和推荐信。”
他知道保护自己,所有的回答都很短。冯静儿“夫妇”紧锣密鼓地和他咨询了一个多小时,我竟没机会插嘴。
修岳趁机和我搭腔,有一搭没一搭问我家乡的情况。
“云南常常下雨吗?”
“是啊。”
“你们是不是天天吃蘑菇?”
“不是。”
“那你们最常吃的是什么?”
“米线。”
“对了,说到过桥米线,昨天我还上过网。北京有好几家云南馆子,离我们最近的那家在……”
他没有往下说,因为我根本心不在焉。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宁安安忽然插了一句:“对了,说说看,小秋,你和王哥哥是怎么认识的?”
冯静儿不悦地看了她一眼。安安嗓门太大,几乎是粗暴地打断了她与沥川的娓娓交谈。
“他常去咖啡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