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舶:“汤很好喝,非常好喝”,他被资本主义训练了一段时间,已经能接受自己表面的一句话其实会对那些不配出现在主人面前的仆从带来很大的影响。
“不是重修的事情”。
“那是因为Edy来的时间太短了?”
“也不是”。
裴淮年沉思两秒:“因为这两天我没有时间跟你做吗?”
“更不是”,陶家舶大声打断他的话:“我想跟你说的是。。。”
一顿家宴,裴淮年正襟危坐穿着最上乘的西服,精心搭配的胸针是一只帆船,和陶家舶左耳上的一样。
这样的庄园主,双手搭在膝盖上,认真的蓝色眼眸里有着陶家舶看得见的喜欢。
他是真的很喜欢自己。否则,这个一出生就在庞贝火山之巅的庄园主为什么在自己身上花钱花时间。
平心而论,正如Edy所说,裴淮年对自己没有一点点不好。
而现在。。。
“我想离开这里”。
这句话之后裴淮年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似乎从来不会为什么而震惊,真正的掌控者,磅礴的群山从不会为一块小石头的跌落而低头。
他只是往后靠近,翘起一条腿,姿态从容的说:“离开这里,还是离开我”。
陶家舶:。。。原来他知道。
他当然知道,从记事以来裴淮年跟在亲长身边,接触对威廉家族庞大财富觊觎的,胆怯的。
他们戴着各式各样的面具,绚烂的,可怖的,讨好的,真诚的。而作为家族继承人之一的裴淮年所需要训练的就是辨认人心。
陶家舶这种单纯的20岁少年,在裴淮年眼里可以说是透明的。他爱的少年人,和三年前一样,热烈而不烫人,温暖的像一颗近在咫尺的小太阳。
裴淮年是一个贪婪的人,他不要近在咫尺,他要将这抹温暖。
独占。
“我不是。。。不是要离开。。。。你”。
陶家舶想这么说,试探性的看了看裴淮年。
一脸冷静到有些威严的帕特里克先生,变成了第一次在楼梯前见到的那位高高在上的大财阀贵族的后代。
不离开的话,能改变这一切吗?
陶家舶吞咽了一下,说:“如果你不再关着我的话。。。我不会离开你”。
“Tao”,裴淮年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他为今晚的晚餐重新换了衣服,掌心有着柑橘的味道,身上仍然是熟悉好闻的紫罗兰香。
陶家舶闭着眼睛将这能令他安心的气味尽数收下。裴淮年低头,蓝眼睛注视着他,用手心抚上陶家舶的侧脸。
这无疑是一个从各种角度看都相当亲昵的动作,陶家舶对情感和欲望的掌控,对这具身体的开发都来来自裴淮年。
他的身体早已顺服与这位有着俊朗外貌,绅士举止和怪异性格的异国爱人。他闭了闭眼睛,仰脸看裴淮年,镇定的问:“你会答应我吗?”
裴淮年微微颔首,用好听的,磁性的英音说:“当然,我会满足你的一切请求”。
如果陶家舶没有沉迷帕特里克先生的个人魅力,他会注意到对方用的是请求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