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家舶诚实地摇头,“我对终结其他生命没有兴趣”。
裴淮年耸耸肩,他问:“你在电梯里想什么?”
电梯里陶家舶低落的情绪只有几瞬间,陶家舶撸了撸青茬,沮丧地说:“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裴淮年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陶家舶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从沙发上滑落到长绒地毯上,蓬松而旺盛的长绒接住他所有的重量。
他的肩膀轻微碰到裴淮年的膝盖,“在英国,我完全帮不上老陶,我甚至还在这里闯祸”,陶家舶用手捂住脸颊,沉闷的声音从掌心后面穿透。
他压抑着声线,“我现在的生活到底有什么价值,扔下我爸在英国享受留学生活,我觉得愧疚”。
他扭头抬起脸,透过昏黄的光线看裴淮年,“我找不到自己奔赴九千公里来英国的意义,我很痛苦”,经历了冲突后重归平静,眼前舒适的环境和绝对安全的氛围释放了陶家舶内心深藏已久的恐惧和痛苦。
他摸了摸头上的结痂,李秋打破的不仅仅是皮肉,还有他藏了三个月的恐惧和挣扎。
20岁的少年,困苦和喜悦都写在脸上,他像一只撞进死胡同,找不到家方向的小狗崽。
“Tao”,裴淮年垂下眼睫,蓝色眼眸被藏在一片云雾中,他说:“在我身边,我带你找九千公里的意义”。
陶家舶愣了一下,这不是裴淮年第一次示好,却是最特别的一次。陶家舶第一次抛开性别,咒骂,抗拒,认真思考裴淮年说的意思。
他说他会带自己找到奔赴近万里的意义,可真的有这个意义吗?
他不知道,他更不知道的是自己琥珀色的眼眸倒映出裴淮年的身影,逐渐加深。
裴淮年换了个姿势,用更温柔而深沉的声音说:“如果你需要考虑,我完全可以理解”。
他伸手触摸陶家舶的后颈,光滑带着一如既往的热,他缓慢地收紧掌心,轻柔又强势的掌握人类最脆弱的部位。
出口又是绅士极了的做派,“因为我之前对你的追求不合你的心意,为此我非常抱歉”。
他说的认真又诚恳,陶家舶微微仰头,后脑碰上裴淮年的手背,他嘟囔一声:“伟大的威廉先生终于反省了”。
裴淮年唇角微抬,轻笑说:“今后请这位中国绅士教我,怎么追求心上人”。
陶家舶脸上一热,他到什么,突然侧过来,“你说在你身边是意思?”。
他眯起眼睛,一副不好惹的样子,“我不卖身”。
。。。
裴淮年对他跳跃的毫无逻辑的思维没办法,他撑着额头,微微侧过头,很认真地组织措辞,“Tao,我想你目前还不能以此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