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萧潜背着商病酒,飞快逃回破庙。
也许是因为师弟送他的那根山鬼手绳在起作用,满园精怪都拿他们毫无办法。
萧潜把商病酒放在草堆上,心急如焚:“也不知师弟何时才能醒来,真是急死人了!”
这一路上他试了不少办法想叫他醒过来,打他脸、用水泼,可是商病酒睡得死沉死沉,一点儿反应也没有,简直叫他不知如何是好!
季徵言低垂眉眼站在旁边,试图刮起阴风让商病酒醒过来,但最终只是让萧潜打了几个喷嚏。
两人对着商病酒枯坐一夜,到东方破晓的时候,不由困倦地打了个小盹儿。
第四天。
晨曦的第一缕金光照进破庙。
萧潜猛然惊醒,茫然地环顾四周:“我这是在哪儿?”
季徵言被他吵醒。
他本就稀薄的身影愈发透明,发髻上的鱼灯小冠几近熄灭。
呆滞良久,他拣起地上的两根稻草,凭借双手的肌肉记忆把它们弯曲成弧形,渐渐编出一个小小的草灯架子。
“我在哪儿?我是谁?”
萧潜努力回忆了很久,也想不出过往的半点回忆。
他一把拉住季徵言:“这位兄弟,你知道我是谁吗?”
季徵言面容呆滞,缓缓摇了摇头,继续编织他的草灯。
“唉哟!”
外面突然传来女子娇软的轻呼声。
萧潜连忙寻声望去,一位小姐正跌倒在破庙前。
小姐眉黛青颦莲脸生春,穿一袭浅粉缎子对襟裙,娇滴滴一团粉白,叫人心生怜惜。
他连忙走过去扶起她:“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霍莺莺含羞带怯地抬起眉眼,随即又娇怯地垂下眼睫,轻轻摇了摇头。
她咬了咬嘴唇,细声道:“我家住后园,来此摘些枇杷,不慎崴伤了脚,烦请公子送我回家。”
萧潜立刻热心道:“应该的!应该的!”
霍莺莺在他的搀扶下穿过枇杷林:“小女年方十六,乃是陵州首富的千金,唤作莺莺,尚未婚配。不知公子婚配否?”
萧潜挠了挠头:“我……我忘了……”
“公子器宇轩昂,又如此热心肠,实在令小女倾慕。不知公子可愿意娶小女为妻?从此你我二人住在这里逍遥快活耳鬓厮磨,岂不是神仙眷侣美事一桩?”
少女身段窈窕,软软地靠在萧潜的身上。
熏在缎裙上的脂粉香味直往萧潜鼻子里钻,温香软玉莫不如是。
萧潜红着脸没敢碰她,双手像是无处安放,笑容十分憨厚羞涩:“我……我真的能娶你吗?”
霍莺莺欣赏着他腼腆害臊的姿态,樱唇弯起浅浅弧度。
鱼儿上钩了。
这些臭男人就是如此好骗。
是夜。
绿衣小厮满园乱跑,昭告误闯进园子里的所有精怪和行人,今夜霍小姐要成亲。
破庙。
商病酒坐起身,懒洋洋伸了个懒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