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要美貌了!我要用美貌换取声音,换取世上最动听甜美的声音,我要比刚刚戏台子上的那个小娘们还要会唱曲儿!”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望向商病酒的怀袖。
她亲眼看见商病酒从怀袖里取出毛笔。
就是那根毛笔,让她变得美貌动人。
等她换到好听的声音,就偷走他的毛笔,自己给自己画一张美貌的脸!
如此一来,无论是声音还是美貌,她都能拥有!
…
鱼灯载着萧宝镜逃到城郊,落在一片田野荒地里,重又化作小冠出现在季徵言的发髻上。
季徵言脸色苍白,虚弱地倒在山路边。
“季徵言!”萧宝镜红了眼圈,“你没事吧?”
季徵言气若游丝:“送吾……送吾去蓉城,有一故人,在等吾归去……”
萧宝镜跪坐在他身边,哽咽承诺:“你放心,我一定把你送去蓉城!”
等等。
季徵言怎么一副要死了托付后事的样子。
鬼怪会再死一次吗?
她正茫然,一颗老母鸡头突然从挎包里探出来:“咯咯哒!”
季徵言瞬间睁开眼:“汝……汝偷了清音楼的老母鸡……”
“这不是惦记着卖货郎说他要吃鸡吗?”萧宝镜认真解释,“我卖力唱了那么久,人家掌柜不仅没给我结工钱,还想把我卖了,所以咱们逃走的时候我就趁乱抓了一只鸡藏进包里,当是我的工钱了。”
“不问自取……视……视为偷也……”
“不是的,我这是拿。”
“偷……”
“拿。”
“偷……”
“拿。”
大概是被她气狠了,季徵言两眼一闭,化作青烟回到书里。
萧宝镜把书塞进挎包,举目四望,天地苍茫,荒郊野外山脉纵横。
她隐约记得芭蕉小院就在东南方向,可是沿着山路走了两刻钟,依旧不见那座点着红灯笼的院子,月色黯淡,黑暗有如实质从大地深处攀上她的脚踝,凶兽的嘶吼声似乎就在附近。
回去的路有这么难走吗?
她明明记得昨夜很顺利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