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神明失言了。
他孤零零坐在神像坍塌、破败染血的道观里,剥开一颗颗糖衣,把它们全部吞进嘴里。
那时,这种东西的味道好苦。
一点也不好吃。
往后很多年他都没再吃过。
商病酒望向跪坐在妆奁边的萧宝镜。
少女风尘仆仆两肩霜露,杏眼里的期待一点儿也藏不住。
这是她供奉的糖果吗?
她似乎希望他吃掉这些。
尖牙抵着薄唇。
他跪坐到萧宝镜的对面:“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萧宝镜:大早上的他跟一个戏偶说话,还问她想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不是,他一个落魄书生,没钱没势的,她能从他这里得到什么?
有病吧!
商病酒伸出手掌,把糖果还给萧宝镜:“不爱吃糖。”
萧宝镜:啊?他一个饭都吃不上的落魄书生,他还挑上了?
她想吃还尝不出味儿呢!
商病酒清晰地捕捉到萧宝镜眼里的无语加嫌弃。
他嗅了嗅鼻子,忽然惊诧地盯着她。
萧宝镜:……
盯着她干啥呀!
上回他这么盯她,是为了给她洗澡。
这回又想干啥呀!
少年突然凑到她面前,一手撑在她身后的妆奁上,将她抵在妆奁和他的胸膛之间。
带着草木露水气息的深青色道袍,层层叠叠覆在了少女胭脂红的宫裙上,像是野生藤蔓狂妄地缠住了娇花。
他低头。
花窗半开,浮光跃金。
萧宝镜看见他生得清姿媚骨唇红齿白,鼻梁弧度极是漂亮,鬓角芙蓉衬得他肌肤细腻白皙。
而他的脸距离她那样近,近到萧宝镜能感受到少年的呼吸正喷洒在她的脸上,近到她能数清楚他的睫毛。
近到她只要稍稍仰起头,就能吻上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