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人把我抱了起来,一手托着我的头,一手捏着我的下巴,紧跟着一张充满了男性味道的唇覆上。
我慌忙睁开眼睛,四周依旧是黑暗的,但是那双紧扣在腰间的手却是那样的真实。
“阎啸卿!”我噌得坐起来。
“嗯?你醒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干哑,却透着一股惊讶。
这句话应该我来说好吧。
“还饿吗?刚才睡的有些沉,忘记喂你了!”他略有些抱歉道。
喉咙里仿佛被人塞了一团布,我必须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阻止眼泪掉下来。
可就在他说完这句话后,竟毫无预警的倒在筏子上,筏子剧烈晃动着,仿佛要翻过去一样,长期面对这暗无天日的漆黑,我竟练用耳朵辨别东西的方向,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下将他拉回自己这边。
“阎啸卿,阎啸卿!醒醒啊!”我抱着浑身都是水的人,用力拍打着他的脸。
他似乎比之前病的更重了,刚刚那些对话如同我的幻觉,现在任由我怎么拍打喊叫,他都一声不吭。
面对此番境况,脑子里横出四个字。
回光返照!
世上最痛苦的并非失去希望,而是在你以为没有希望的时候,忽然给了你希望,可没等你雀跃欢呼,上天又无情的将希望夺走。
落差如此之大,当真叫人受不了。
可是,受不了,还是得受着。
不然,不然能如何呢?
当最后一个果子吃完的时候,我绝望的闭上眼睛,好吧,这里即将成为我与阎啸卿的葬身之地。
说起来可笑的很,在雪山下,我杀不了他,心里便暗想,杀不了他便跟他同归于尽,想必老天当时是听见这句话了,所以很大方的满足了我的愿望——果然让我跟他同归于尽了!
能吃的都吃了,现在除了喝水,已经没有别的事可以做,阎啸卿昏迷不醒,筏子已经被撞的千疮百孔,稍微再撞一下,就会彻底玩完,此番景象,再积极向上的人恐怕也会放弃吧。
我平躺在筏子上,望着头顶无边黑暗。
想想平生所为,能记得我的人有多少?
希望我的死讯不要传到父亲耳朵里,他岁数那么大了,不该受这种罪。
我的好朋友齐轩,想到他,我有种想咬死他的冲动,当时离开齐国的时候,那厮一直低着头,如今想起来还有些可恨。
至于夏衍,我想他一定会记得我。
原因很简单,虽然我是死了,可也并非白死,我带走了他此生的劲敌,从今往后,再也没有第二个人敢与他一争高下,五国迟早被收入囊中。
到那个时候,夏衍一定会由衷的感谢我,说不定还会给我立一块长生碑。
至于阎啸卿嘛……算他倒霉吧。
这些人都是会为我伤心难过的,但也有个别人会开怀。
比如裴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