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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朝抱着时暮低声应了好,年轻的领袖依依不舍离开医疗实验室。
时暮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年朝在他身边,他可以什么都不想,可以变成很多陌生的自己,乖张、脆弱,甚至放任自己醉死温柔乡。
眼下年朝离开不过数分钟,充斥迷茫的气息便将时暮团团围裹。
时暮讨厌这种感觉,为什么年朝不能留在他身边,为什么他会产生这种想法,为什么他还是这么自私。
看着被褥上晕开几滴深色水渍,时暮胡乱擦了擦眼角。
他已经开始想年朝了。
时暮起身下了床,踉跄着把自己摔进座椅里,皮质靠背沾染着年朝的气息,就好像年朝在抱着他,迷茫悄无声息被打散,时暮静静坐了半天。
敲门而入的护士都没能引起时暮注意。
护士见他一动不动待着,轻手轻脚送来饭菜,鲜香四散,时暮转过头看了眼。
尚未褪去冰冷的红看得护士一个激灵,凝神再望过去,那双眼睛已经带上层暖意,时暮缓声道了句谢。
护士红了脸,腼腆着摆了摆手,记录好信息飞快离去。
时暮有一下没一下吃起饭,拿过一旁的文件细看起来,大多和华西基地挂钩,“年”字印章落在右下角。
半晌,时暮带着那罐糖起身,踩上拖鞋出了病房。
士兵没有阻拦,看着时暮拐进305,飞快给年朝汇报过去。
推开门时暮和三人视线相撞,朱雀小队仅存的四个人终是会面,却又一同沉默下去。
时暮走到最外侧的病床坐下,率先开口,“都还好吗。”
“好着呢队长!”
“好啊!吃嘛嘛香!”
“嗯。”
相顾无言,气氛再次变得安静。
时暮任职朱雀特种部队队长不过两年,而这三人,在束华舟身边相伴了整整五年。
一个陌生人,因为是所敬重的队长的亲人,所以不顾一切去往华北,潜藏身份,金石蒙尘。
见证束华舟五年成长,陪他度过每一个关键节点,百般找借口为他提供帮助。
这样的关系要怎么衡量。
只是邻居吗?还是朋友,又或者,什么都不是。
原弛野闭上眼还能看到路过沼泽时他死命踹开时郝,结果时郝非要留下来陪他殿后的画面,当时他在笑,欣慰得不得了。
就连昨夜醒来,他都在叫嚣,一定要把时郝逮回来痛揍一顿,转眼间,那人就变成了束华舟,子弹毫不留情穿透胸膛,本以为死期将至,他们三个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淮香看着时暮攥得发白的手,紧抿着嘴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