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时郝已经很晚,任思齐深吸了口气,偷摸溜进培育室,抓紧时间给时暮做几支恢复剂出来。
看着仅剩了三株的白草乌,任思齐倒抽一口凉气,什么情况,他已经偷过了吗,没印象,这被谁给偷了!居然还敢偷六株!
噤声后退的任思齐嘭撞上个人。
“你在这儿干什么?”
“宋……宋予君,我溜达溜达。”
宋予君拿出一盒恢复剂,足足六支,任思齐震惊得说不出话。
“拿着,不是要给时暮吗?”
任思齐点了下头,接过针剂,“你怎么会……”
“上级命令,必须服从。”宋予君多说了两句,“记得别说是我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时暮,他的感染程度多少了?”
“?”任思齐脱口而出,“百分之四十。”
宋予君摇了摇头,“无济于事,倒是可惜了这些白草乌。”
任思齐听他这么说气不打一处来,“哪里可惜了,叶片又没有那么重要,茎干不都留着吗?做医生不救人你做什么医生!你这人…啧啧啧!”
宋予君怔了怔,被人指着鼻子教训,除了年家父子俩,这还是头一遭,看着气冲冲走掉的任思齐一时没反应过来。
医疗实验室七层。
年朝提来一大碗补汤,闻着香得不行。
时暮看着手中盛了半碗的汤,抿了口,虽然没有味道,但闻着也很满足,时暮诧异道:“什么时候做的?”
“下飞机以后,你今天没吃什么东西,我很担心。酒伤胃,煲了汤。”年朝夹了块肉递到时暮嘴边,“尝尝味道,很奇怪就不吃了。”
时暮咬了口,汤的味道太浓郁,前几秒没什么感觉,直到快嚼烂,口中的味道一下炸开,就像啃了口路边的腐肉,臭气冲天,时暮张着嘴想吐。
面前递过来只手凑在他嘴边,年朝自然道:“吐我手里。”
时暮狠狠把年朝的手拍下去,揪过床头的纸巾处理掉嘴里的食物。
闷闷不乐的声音响起,“你嫌弃我。”
时暮:“没有。”
本该颠倒的对话毫无违和感,时暮压着想扬起的嘴角,“不礼貌。”
年朝端着碗,舀起一勺汤送到时暮嘴边,“不要和我讲礼貌。”
时暮没有回答,断断续续喝了小半碗,夹出里面的熟食,“我喂你。”
年朝心不在焉吃了几口,又给时暮盛上汤,接连不断,饶是时暮口中无味也有些腻,避开嘴边的汤勺,“饱了,我不喝了。”
“好。”年朝利落收拾起餐盒。
“真的要跟我走?”
“当然。”年朝手上的动作一顿,定定看着时暮,“你不能反悔。”
时暮一怔,年朝坐到床沿,和他说,“那天晚上,你让我不要离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