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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逸岸没好气地将人往霍昭黎怀里一推,“你背!”
霍昭黎依言负起老人,跟在程逸岸后头,几个起落到了岸上,此时只听湖心一声巨响,一大块冰塌了进去。霍昭黎叫声不好,急急将老人平放在雪地上,便要去拿老人的鞭子与辛苦钓到的东西,被程逸岸一把抓住。
“这湖深不见底,你想淹死害我?”
霍昭黎想起他之前更改的结义誓词,傻傻一笑,走回去,蹲下看那老人情况。
“大哥,你这迷药什么时候能醒?”
程逸岸哼了一声,“什么迷药?我用了疾行断肠散。”
霍昭黎记得他提过“疾行断肠散”是剧毒,不禁大吃一惊,“那、那老伯不会被毒死吧?”
“都能在冰上睡大觉了,这点小毒哪里伤得了他?”说完不理霍昭黎阻止,去踢老人身体,“喂,你说是也不是?”
老者猛然间一掌扫向程逸岸,程逸岸似早有准备,施施然向后飘出五尺。
那老者哼哼唧唧坐起来盘起腿,鼓掌道:“好俊的功夫!”
程逸岸不屑地道:“什么俊不俊的,你又看不见。拍马也要到点子上。”
霍昭黎听老人讲话中气充沛,想他至少中毒不深,暗暗放心,对程逸岸道:“大哥,这位老伯的眼睛看不见了,你能不能帮忙想想办法?”
“我又不是大夫,能有什么办法?”程逸岸打个呵欠,凉凉续道,“年纪大了血气不顺,眼睛就此瞎了的,也不是没见。”
那老者尚在怔忡,霍昭黎却急了起来,“那可怎么办才好?老伯伯眼睛看不见,以后一定过得很辛苦……大哥,真的没有办法治了?我用内力帮他打通穴道行不行?还是有什么药草之类可以治眼病的?大哥你有没有听说过?李姑娘应该有许多药材,要不老伯我带你去找她,可是眼下这里也找不见出口,恐怕又要耽搁一点时间……”
程逸岸看他唠唠叨叨说了一大堆,不耐烦地道:“又不是我瞎了,你着什么急?”
霍昭黎想也不想地说:“你瞎了有我照顾你,老伯只有一个人,日子才难过。”
程逸岸听了脸色和缓许多,继而又逞强似的绷紧,“哼,你不添麻烦已经谢天谢地,给你照顾我还不如直接一头撞死。”他随即又转头对老人说,“你南方来的?眼下这种症状呢,叫做雪盲。只要现在起四肢着地,爬行三个时辰,三日内便能复元。”
霍昭黎听得将信将疑。
老人直接大笑,“多谢这位兄弟告知,爬行倒似是不必。老夫确是南方人,雪盲之事,虽曾听闻过却从未遭遇,方才一时慌了手脚,差点连累小兄弟,实在抱歉之至。小兄弟仗义相助,老夫在此谢过。”
他惊魂初定,心中大石放下,说起话倒颇为得体。
霍昭黎道:“老伯不必客套,大家武林一脉,义当互助,那个……”
他好不容易有机会,想将前几日听过的那几句套话说上一遍,说了一半竟然忘记了。
老人忍不住笑了起来。霍昭黎满脸通红。
程逸岸明明笑得比他更大声,却质问道:“你竟敢嘲笑我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