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涵赶紧扯了扯王夫人的衣袖,提醒人回话,她从前不懂事,这种情况下曾替王夫人回过话,后来被眼前这老祖宗教训没规矩。
她眼含怨怪地看了眼王夫人,她娘还说到了京里,事事需得多请教姨母,白芷涵想到这心里叹息,她这个姨妈只这些日子相处下来,都能看出来是个色厉内荏,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浅薄妇人。
王夫人被白芷涵一番提醒,起身请安间,眼睫上的眼泪仓惶掉落:“母亲,您可来了,您瞧,珏儿竟被人打成了这番模样?”
老祖宗斜睨了她一眼:“人还活着,哭个什么劲,这一屋子的人一个懂点事儿的都没有,这叫外人瞧见了,还以为我永宁侯府要发丧了!”
她这番话实在严厉,更是丝毫不给王夫人脸面。
王夫人整个人如坠冰窖,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却,一张脸白的像是抹了层石灰:“母,母亲。。。。。。”
老祖宗并不想听她多言,转身问裴珏屋里伺候的大丫鬟:“可请了大夫?”
那丫鬟跪地回话:“已派人去请了。”
老祖宗脸上的不悦多了一分,府里就有大夫,竟是如今还未到,想是这帮人没有及时去请,遇到点事就知道哭哭啼啼,一群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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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梓月听着屋外动静,赶忙从被子里起了身,慌乱地梳理被弄乱的发髻,脚步声由远及近,竟然未做停留就冲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司棋提着裙摆匆匆走到了宿梓月身旁,弯腰俯身到宿梓月耳朵旁,“陈大夫在半道上就被世子身边的丫鬟唤走了,说是白姑娘吩咐的,还有,老祖宗同夫人怕也都去了世子屋里。”
宿梓月轻轻合了眼,思索片刻,蓦然睁了眼,这事怕是麻烦了。
“你送世子回去时,可见他伤的如何?”
司棋点点头:“我瞧着只是些外伤,只是,那伤是在脸上,夫人、老祖宗瞧见了,怕是。。。。。。”
司棋一个小丫鬟,没有把话说的太全,宿梓月明白她的意思,伤在脸上最明显,夫人那头怕不会善罢甘休。
还有白芷涵在里头掺和,指不定编排出什么。
“对了,小姐,我刚还遇到了世子房里的小厮,说是去门房处等老爷。”
宿梓月闻言,从床上起了身,坐到了一旁月洞窗下的妆台前:“司棋,快,替我梳妆。”
她要赶在所有人之前,先见着舅舅,这事要是由得那些人去说,怕是能把天都给说破了。
月光如水,晚风徐徐,屋里的灯烛随着夜风忽明忽暗。
顾磊强撑着身子,抬起千斤重的头,往不远处看去。
刑穹坐在窗台上,撑着一只脚,另一只脚随意垂挂着,顾磊不知是不是他喝多了,视线晃得很,他瞧着那腿很像姑娘戏水般在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