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颜好厉害。”陈珂说,“两周就让一位我们没有头绪的病人出院,这样下去,很快就能治好疗养楼的所有人。”
“别说疗养楼,就是海城所有的精神病人,我都能在一年内清空!把我的画如天然气一般送入家家户户,整个世界都不会精神病!”
“躁狂症发作了?”办公桌后面的苏晴,托着腮问。
“你闭嘴!”何倾颜瞪她。
“何大师,你和我们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治好地产阿姨的?”说完,顾然又道,“朱虹已经出院了,我这不算给病人取外号。”
托腮的苏晴微微一笑。
何倾颜张口便想说什么,不知为何迟疑了。
最后,她说:“不逗你们了,我实话实说吧,美日集团——也就是朱阿姨公司的名字——的事情,我和我爸爸吃饭的时候,偶尔有听说。”
“什么事情?”陈珂好奇道。
“朱阿姨被她儿子下毒了。”
“什么?”陈珂惊恐。
“被儿子下毒?”顾然皱眉。
苏晴的脸色也不好看。
“朱阿姨出生农村,为人非常节约,教育子女也是如此。”何倾颜继续道,“别的富二代豪车、飞机、游艇,想买就买,朱阿姨的儿子只有一辆四十万左右的奥迪。
“他几次让朱阿姨给他买豪车,朱阿姨都没答应,最后,就下毒了。”
三人久久无言。
穷人为了鸡鸭、电瓶车这点小钱而入刑,有四十万奥迪的富二代为了豪车给母亲下毒。
无论有钱与否,人永远有贪欲,正如什么都不缺的人也会得精神病。
“朱阿姨是因为被下毒,才得了精神病,还是因为被儿子下毒,才得的精神病?”陈珂问。
“两者都有,后者占比更大。”何倾颜说,“平时儿子孝顺礼貌,在大学的成绩也十分优秀,除了偶尔提到要买豪车,没有任何缺点。
“朱阿姨也以自己的儿子为荣,经常和人说起,自己最得意的,就是美日集团和儿子。
“谁知道一向乖巧的儿子,竟然为了豪车给自己下毒。”
“难怪朱阿姨病好了也不想出院。”苏晴喃喃自语。
“她儿子现在怎么了?”顾然问。
“没事。”
“怎么会没事?”顾然追问。
“本来是要按照杀人未遂起诉的,朱阿姨自己否认了,她说,‘自己没有中毒。’
“至于儿子亲口承认毒杀她的事实,她则说,‘谁家孩子叛逆的时候没有和父母吵过架,有的甚至还拿刀准备砍父母,这也能当真吗?’
“本身就没有证据——她儿子销毁了,她自己又不愿意作证,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真下得去手啊!”顾然叹道。
他最看重的就是恩情,对忘恩负义——不孝是最大的忘恩负义——的人,极其厌恶。
何倾颜继续道:“知道了这些事,治好朱阿姨自然轻而易举,原以为只需要一周,没想到花了两周时间。
“你们说,她会不会假装自己没好,不想回去面对自己的儿子,硬撑了一周?”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顾然哄她。
“距离下班还有——”何倾颜看了一下手机,“一个半小时,这周的积分我绝对领先,你们三个同分,打算怎么请我吃饭?”
“你先写大病历,吃饭的事下班再说。”苏晴道。
“大·病·历!”一直站着的何倾颜,双手扒在陈珂办公桌上,身体缓缓蹲下。
“能不能不写啊?”她忽然抬起头。
“不能。”苏晴说。
下班前的一个半小时,办公室内全是键盘的敲击声,以及何倾颜时不时的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