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了包头,小洪上班跟人唠起来五台山之旅,专门跟人说我和老外聊了一路的事儿。
说得特别夸张,好像我真能顺畅自如的跟人说英语似的。
这倒好,过去的一个孩子家长找回来,就是刚刚开园时候当众鼓动家长去裴老师园的那个,他满脸羞报:
“不好意思啊沙老师,过去是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了,你大人大量把我们孩子留下吧,该多少钱多少钱!”
唉,这家长也是为了孩子,我就勉为其难吧。
就是要有家长问起来,还得好好解释解释,为什么多收了一个孩子。
幼儿园一切顺利,每到月初我就高兴,规定是十号以前必须交园费,因为我十号得给老师们发工资。
除去老师的工资,各种水电杂费,孩子们的餐点玩具活动经费,我现在一个月宽宽松松能挣一万七八了。
我也舍得买安利的洗护用品了,一买就是两套,我一套我姐一套,我赶周末就带我妈出去下饭馆,买了鱼肉就给我妈我姐两家分。
我给我妈买的东西,我妈偷偷给我二哥送去,其实我都知道,送就送吧,她高兴就行。
来气的是,我二哥两口子也明明知道那都是我买的,可是无论在哪,只要见到我他们就走人,好像跟我是仇人一样!
过年也这样,在我妈家,吃我的喝我的,坚决不跟我照面,哎呀,是真有气性真有骨气啊。
五台山回来没几天,我公公病倒了。
他听说铁路北拆迁,觉得肯定有不少破烂可以捡拾,就领着我婆婆去了。
一根生锈的大铁钉扎在了他的脚上,他坐地上拿鞋底子抽了半天,挤了挤,挤出点血,又吐口唾沫抹在伤口上就当没这回事儿了。
第二天,连小腿都肿了起来。
他还没当回事儿,胡乱吃了点消炎药,第三天,整条腿都肿了,疼得完全走不了路了。
“他马勒戈壁的,我老洪一辈子没去过医院,一个烂钉子就能治得了我?”老头挺不服气,想跟这个腿疼骠一下子,看看谁奈何得了谁。
这一骠,是任小洪怎么劝也不去医院。
哎呀,不得了,一星期也没好,不但没好,另一条腿也疼得动不了了!
他赶快跟小洪说:“红红,爸爸动不了了,你快带我去医院!”
我们厂医院就当是细菌感染,给开了输液,输了几天也没好,整得人都爬不起来了,浑身疼。
这个浑身疼可不是好事儿,又听说癌症晚期都是疼,往死里疼,我公公又年纪这么大了——老头吓得头皮发紧精神涣散。
众儿子也都紧张起来,这些年三个大儿子家的大小花钱事儿都靠老头呢!
再说,老头有个三长两短,疯疯癫癫屎尿不知的我婆婆咋办?
当初他们让我和小洪结婚住那个房子就正好把老两口的养老顺势推给我们了,对他们来说,这是多好的事儿啊。
一套四十平的破顶楼,夏天往死热,一下雨还动不动漏水的破房子,卖也卖不了两万块钱的烂房子,仨人平均下来五六千,四人平分三四千的东西,让他们摆脱了伺候疯疯癫癫的爹娘的麻烦事儿——可是他们还是非要得寸进尺挑唆老头没完没了找我们的茬儿,现在我们不住这房子了,遇到老爹老娘年纪大了生病住院开始为难了吧?
所以真的,还是那句话,对于占便宜不要太执着,过了头越了界,就物极必反给自己找麻烦了!
老头是个轴人,脑子不好,啥也想不对啥也想不明白,对于生死也一样。
他不能面对死亡,他求生欲非常强,他要求去最好的三甲医院,那个医院不仅好,三媳妇刘小克的哥还在里面当大夫,应该能帮上忙。
不过那个医院就是特别远,特别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