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洪是个深刻的人,他让我随遇而安,因为,因为仰望星空,我们不过是微小的尘埃,身不由己。
但是他的话让我恼怒,即使是一粒尘埃,我也有我自己的内核!为什么他不能带着我东奔西突,哪怕伤痕累累呢?
我姐大脑损伤厉害,说话也经常词不达意,但是这几年我俩天天在一起,我习惯了跟她唠叨园里的事儿。
她想说什么,可是好像喉咙发干,无力地干咳几下,就把想说的话也咽下去了。
她现在不仅词不达意,忘性还大,有时候我跟她诉说的时候,她眼里满是同情,可是在开口的瞬间就忘了谈话的内容,等再抬头看我一脸悲伤,却不知道我是为什么,只好拿那只好手捏捏我的手以示安慰。
我妈也愁得不行,道:“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这几年我开幼儿园,不仅花钱更为大方,同时也是我妈在别的老太太面前的荣光。
她也不想我给弄塌了,想了半天,忽然说:
“那天楼上小周过来说,小云他哥当了公司总经理了!这两年拍小云马屁的人不少,让小云找人说说,看能不能想想办法?”
我说:“咳,算了吧,求过他几次,哪一次帮过忙,还不都是一口回绝!”
我妈说:
“你姐病这两次,你忙前忙后的伺候,又花钱,这点事儿他能说上话就说说,哪怕就提点一句,你花上个万把块钱,公安局也不好意思天天上门了吧——不用你开口,我跟小云说!”
说说就说说吧,也许能行呢?毕竟小云的哥比那两个大园的后台大,小云也是跟着一天到晚的饭局。
小云没吭声,啥也没说。
我妈猜想,他肯定回头去跟他大哥或者谁提这个事儿去了。
咳咳,没有,压根儿没有!
巡逻车继续大喇叭来回折腾。
那个新开的园也开始挖墙角,从我们这些小园挖老师,承诺给上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并且带过孩子去给提成。
啊,我感觉,顷刻之间,就要土崩瓦解!
算了,本来之前就知道憋在这单元楼里是肯定干不了几年的。
再说,没有机会扩大规模,什么事亲力亲为,我也干累了干腻了。
趁现在还剩三十多个孩子,我想,小张老师是开托管班的,在我这里也是教的学前班,正好可以接上干学前班,这帮孩子上学以后还是她托管班的生源。
并且,我心想,我没有不管不顾就关门大吉,这也算对那些信任我支持我的家长的一个交待吧。
我把一切送给小张老师,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然后,失眠整整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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