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书朗没回答,站在原地,恭恭敬敬地顿了一下首:“爸。”
傅恺庭冷哼了一声,没搭理。
“爸,我听说小曼病了,放心不下,想过去看看,所以才让我哥送一下我。”傅安妮是在傍晚的时候得到的消息,李小曼大概是旧病又犯了,有些发烧,她放心不下,想着立刻过去看看。
“都这么晚了,就不能明天再去?”
“哎哟……爸!”傅安妮跑过去就抱着傅恺庭的胳膊一阵撒娇,“我担心嘛!李叔叔一个大男人,照顾她,难免有些不方便啦!”
李小曼从小就没有母亲,李邱生又不愿再娶,这会儿生起病来,李邱生一个男人,难免粗心大意,照顾不来。
“好了好了,路上注意安全。”傅恺庭终究是拗不过这个女儿的,笑着拍了拍傅安妮的手,交代了几句话,才转头对着傅书朗,板着脸说了一句,“照顾好你妹妹。”
“会的,爸。”傅书朗咬了咬牙,还是没敢做出任何反抗的举动。
他把傅安妮先送到了李家,说好两小时,再来接她。等到天宏酒楼的时候,段淮宁和段年已经在那儿。
“路上有事耽搁了,还请段先生见谅。”一进来,便笑着客套了几句,他既然要靠自己立足,就要先学会伪装,学会以笑面迎人。
段淮宁不方便站起来,便坐着招呼道:“傅大少爷客气了,不介意的话,叫我淮宁就好了。快请坐吧。”
傅书朗走近的时候,才看见段淮宁手里抓着一根黑色的拐杖:“怎么?段先……淮宁你的腿出什么问题了吗?”
“没什么,只是生了场病,气力还没恢复过来。”段淮宁笑着稍稍扬了扬手里的拐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这么一说,傅书朗也才注意到,他的脸色并不太好。
这么想来,这么急着找段淮宁出来,似乎不太妥了。
段淮宁叫傅书朗突然沉默了下来,忙又笑道:“小毛病而已,不碍事。”随即又指了指段年道,“我这位弟弟可是深得父亲真传,医术了得,有他在身边,不会有问题的。”
坐在一旁的段年,听段淮宁这么夸自己,只是抬眼瞄了一下,心里暗道,夸他也没用,要是再有一次病发,哪怕是把人捆床上,也绝不让段淮宁再出来奔波。
“我听家母说过,段家是医药世家。”傅书朗瞧了一眼段年,年纪轻轻,沉着而不气躁,确实是个人才,半天才又对段淮宁道,“前些日子,你说过的话,不知道还记不记得。”
“那就要看,你指的是哪些话了?”段淮宁双手放在拐杖的手柄上,面色沉着,波澜不惊,“若是恭维奉承的,淮宁大抵是记不清了,在这地方,为了生存下去,那样的话,我实在是说不少。”
段淮宁的话说得真诚,也不做什么掩饰,在这里,要想爬得高,谁不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那……”傅书朗拿起手边的洋酒,给自己倒了一杯,“那天在千百度,你跟我说的,可是真心的?”
“就看傅大少爷怎么想了,您要是有那个意思,那淮宁说的就是真心话,要是没有,那您只当我是说了句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