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娇娇当初曾经承诺调查吴子玉母亲的案子,刑部也已经派人去了江宁,果不其然,吴子玉的母亲却是是被毒死,而此时吴家的一干人等俱是下狱。
想来,对吴子玉来说,这样倒是一个最容易接受,也最好的结果了。
“大姐姐现在身体这般的虚弱,如若你出门,大家自然不放心。所以不管你去哪儿都别想瞒下来。至于说吴子玉,我不认为,你有见他的必要。这样的小人,多看一次都是折磨。”娇娇真的不想秀雅再受伤害,吴子玉带给秀雅的,已经是数不清的难堪与伤害了,这个时候又有什么必要再去见他一次呢?
只会让自己伤心罢了。
娇娇这般想,面上也带出了几分,可是秀雅却摇头,她微笑言道:“我相信,只要三妹妹肯帮我,大家必然是不知道的。三妹妹,我知晓,你们都十分讨厌吴子玉这个人,我也讨厌他,不是讨厌,是恨,是不能容忍的憎恨,可是即便是憎恨,我也要再见他一次,不见一次,我寝食难安,这件事儿,是从我们俩的相识开始,中间有欢乐、有眼泪,更多的,是无尽的折磨和伤痛。这一切,都是吴子玉带给我的,如今,一切真的都要翻过去了,不管好与不好,都终究要画上一个句话,在最后的这一刻,我只想问他一句,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秀雅虽然在微笑,但是整个人却透漏着淡淡的哀伤。
娇娇叹息,不管是多么聪明灵慧的姑娘,终究是逃不过一个情字。
“大姐姐再让我为难。”
“我相信你做得到。我只是想见见他,想问问他,究竟,究竟有没有爱过我,究竟为何要那般的待我,一开始,就是一个可笑的骗局么?”秀雅的手再抖。
娇娇看秀雅,极为认真:“其实大姐姐又何苦要苦苦追寻这样的结果呢?你应该明白,如果真爱,他怎么舍得那么对你。既然能够伤害你,就说明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爱你。你是在父母亲人的宝贝下长大的,不是说要去让那个人践踏的。你还不明白吗?”
虽然这话说的有几分难听,但是却也是事实,她只希望,秀雅不要在执迷不悟。
秀雅微微勾唇:“我知道,我一切都知道,我早已不报幻想,秀宁大可放心,我断不会难忘与他的情,我只是希望,能够在他死前知道所有的一切。所有所有的一切,我不想稀里糊涂让这根刺一直扎在我的身上。你知道吗?如果这根刺时间久了,是很容易发炎恶化的,现在虽然已经造成了很大的伤害,不过总算没有要了我的命,我要在自己还能承受的时候,亲自拔了这根刺,只有这样,我才能真正的站起来,你懂么?”
娇娇没有想到秀雅竟然能够想的这么多,也说的这么多,这一切,都让她无法抗拒。
“秀宁,帮我。”
“你等我,我为你安排,三天之内,让你见到吴子玉。”娇娇终究是松口了。
秀雅看着娇娇,认真言道:“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
阴森昏暗的地牢内,花千影陪着身着男装的嘉祥公主与季家大小姐季秀雅一起默默前行。这里关押的犯人与其他地方不同,都是重刑犯,也就是说,基本根本没有活着的希望了,虽见到有外人进来,但是倒是也没有什么人叫嚷着救命,是的,他们都知道,不管进来的是谁,都救不了他们的命。
娇娇与秀雅皆是用帕子掩口,这里气味儿十分难闻。
加快了些步伐,终于,花千影将两人带到一个牢房前,而里面蒙头苟面的男子,不是吴子玉又是哪个,当初江宁那个儒雅又俊朗的男子已经完全不复存在了。
他低头也不知想着什么,全然不动。
秀雅停下脚步,花千影与娇娇都后退了一些,将足够的空间让与二人说话。
而吴子玉没有想到,这个进来的人竟然是见他,他仓皇的抬头,脸色大变,竟是……季秀雅。
她,还活着?
“你……是人是鬼?”这语气里竟是有几分的颤音。
秀雅看他这般模样儿,缓缓问道:“那你呢?你又是人是鬼?”
吴子玉顿住,半响,了然秀雅话中的含义。
他苦笑一下,言道:“你是人,你是活生生的人。是啊,你是人,可我不是了,自我母亲去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不是了,我是一个鬼,实实在在的鬼。”
秀雅就这么看他,想了一下,言道:“想来你已经知道了,你们吴家已经没有了,你父亲和继母都已然下狱。”
吴子玉已经在牢里得知了这个消息,他明白这个消息意味着什么。
“你、你为什么要来看我?”吴子玉想不通,秀雅为什么要来看他。她,难道还对他有情?吴子玉眼里燃起一丝希翼,也许,也许他不是非要死的,只要秀雅去求公主……
“你可是,可是还对我有感情?秀雅,你……”
秀雅打断了吴子玉的话。
“我来见你,不过是想弄个明白罢了,至于你说的感情,吴子玉,我们还有感情么?我想,那些所有的感情,早已在你害我那日化成了一缕青烟。我永远都忘不掉你那日的决绝。”秀雅嘲讽道,她居高临下,自然看见了吴子玉眼中的算计。多可笑,这个时候,他还妄图算计她,当真以为她是个蠢笨的不能自持的女子么?
再一思量,其实人家想的也没错,如若不是真的是这般的蠢,她如何能够信他?
吴子玉被秀雅的话噎住。只殷殷的看她,却不言语。
秀雅深吸一口气,言道:“我病了那些时日,每日缠绵病榻,脑子倒是不断的过着我们相识以来那些画面,越想,我越心惊,竟是觉得,一切都是你刻意为之。吴子玉,今日来见你,我不过是图一个明白,那日我们的相识,果真都是你的算计么?你早就物色好了我这个猎物?”
吴子玉不言语,还是看秀雅,仿佛她不说,秀雅就不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