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哪里去了?”简瑶打断他,“我夜里十二点还跟你吃过宵夜呢。找我有什么事?”
李熏然这才笑了,答:“血数字的事,有了些眉目。省里专家利用新的检验技术,在原来的血迹里,又找出几个新的数字。如果有进展,我再通知你和薄教授。”
挂了电话,简瑶把李熏然的话都转述给薄靳言,他沉思片刻,点点头。
洗完碗,简瑶一回头,却见薄靳言又走到她床边,正端详着床上的东西。那上头有她精挑细选的新床垫;还有雪白漂亮的蚕丝被。
然后他又走到一旁的书桌前,上面摆着数个漂亮的玩偶,还有一方墨色清润的纸镇。都是她颇费了些功夫淘到的。
最后,薄靳言在房屋正中站定,清冽的目光环顾一周,最后落在她身上。
“你到底花了几百个小时,来布置这个不足四十平米的房间?”
简瑶给自己倒了杯花茶,啜了一口答:“一个多星期。”她就是很喜欢这个过程,把自己的小窝布置得更舒适,花点时间无所谓。
薄靳言盯着她不讲话了。
简瑶:“怎么了?”
他却忽然点点头:“你上次说得对。”
“什么?”
“我的确不了解女人。”他明明是在赞同她讲过的话,却又长眸微敛,神态倨傲,“我想,终我一生都无法理解,为什么你这个女人,会花上百个小时,在这种事情上?”
简瑶:“……我这是对生活质量有要求!”
薄靳言批评完她的居家作风之后,终于神态淡然的回家了。
这晚简瑶临睡前想,薄靳言今天吃了一整碗饭,菜也被他吃了大半,还吃了至少五块鸡肉。
很好。看来这顿饭他吃得不错。
简瑶没想到,第二天上午,薄靳言会再次驾临。
初春的晨光明净又温和,薄靳言先生站在阳光灿烂的门边,越发显得高挑白皙、眉目清秀。
简瑶身上穿的还是素色长袖棉睡衣,衬得她整个人单薄素淡了几分。薄靳言目光在她身上一扫,说:“你比我想象的更瘦。换衣服,出门。”
简瑶:“出门干什么?”
“买东西。”
直到坐上他那辆大切的副驾,简瑶还有点难以置信,看着他丢过来的采购单:“你的意思是我家里的那些东西,你也要一套?花茶、靠枕、被子、纸镇、还有香米……你昨天不是还说无法理解吗?”
“纠正一下,是两套。傅子遇听说了,他也要。”薄靳言斜瞥她一眼,轻描淡写的答,“难道你不认为这是个很好的决定?你做了大量繁杂、低效、琐碎的工作,如果共享给我们,就能产生了三倍效益。”
简瑶:“薄靳言,有你这样请人帮忙的吗?”
很快傅子遇又打来了电话,不过跟薄靳言不同,他把简瑶一顿猛夸,并且表示一定要请大餐感谢她的付出。简瑶说请客不用了,懂得欣赏她的眼光才是最重要的。
她说这话时,薄靳言就坐在身旁。等她挂了电话,他说:“我欣赏你的眼光,鄙视你的效率,这不矛盾。”
这个下午,两人几乎跑遍了全城。不过基本是开车到一个地点,简瑶下车去买,薄靳言坐在车里看书或者拿笔记本上网。
简瑶问:“你要是不自己亲自挑选,为什么今天要来?”
薄靳言答:“你认为我想来?傅子遇今天一整天的会。”
简瑶于是顿悟他是迫不得已来当司机的。
但这个过程,简瑶也发觉,薄靳言这人对金钱毫不在意,直接丢了张卡给她,让她去买。她把小票给他,他正在看书,头也不抬语气温和的答:“给我这个干什么?集齐十张奖励一条鱼吗?”
简瑶只好把所有小票都收起来,回头再给傅子遇。她也发现,薄靳言并不像她以前想象的那么挑剔他的挑剔是有针对性的,只针对他在意的事,像案件、尸体、鱼等等。其他方面,虽然他有傲慢挑剔的天性,但根本不会花精力关注。譬如她挑选靠枕或者其他东西的时候,打电话给他,问要什么颜色款式。他都是一个答案:跟你一样,别再问我。
这天最后一站,是到一家商场购买床垫。这次薄靳言跟来了因为睡觉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事。
灯光明亮,地板光洁,整个家居用品区布置得温馨优雅。导购员把两人引到简瑶要的床垫前,微笑介绍:“这款床垫卖得很好,小姐好识货。可以躺上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