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被嘲也不恼,眉头一挑勾唇轻笑,顺手把书放在床沿闲闲道:“你笑的太夸张了吧,披帛都掉到地上了。”
“不妨事不妨事。”竹卿收起披帛搭在手臂上,“你这一病,招福寺算是没法去了,最近三月三春光正好,真可惜。”
“你若想去,自己去也行。”
“还是算了。”竹卿坐在刚才的椅子上,拿起巴掌大的小银刀切开一块橙子,刀刃刚划破橙皮,清清的气味立刻充斥着鼻腔,丰盈的汁水随着刀口流进果盘里,竹卿剥开一块放入口中,赞道:“好甜。”
“这蜀地的鲜橙是不错,沁香清甜。”玉衡看她吃的香甜不禁也馋了起来,对竹卿道:“哎,你怎么不给我吃一块?”
竹卿疑惑道:“你不是不能吃酸食么?”
她还记得自己多年的习惯…
玉衡心头一暖。
“那我现在想吃不行吗?”玉衡道,“你喂我一块。”
这样的事实在太肉麻,竹卿拿起果叉,迅速叉起一块橙子塞进玉衡嘴里,坐回原处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竹卿忽想起还未告诉他进宫的事,问道:“四公主是否还未出降?”
“没有。”玉衡咽下橙子摇头,“堂姐已立了誓,此生不嫁人。”
“为何?”
玉衡颇有深意的瞥了眼竹卿,高深莫测道:“这原本是宫中密辛,不过时间久了也就不算什么,既然你问,告诉你也无妨。堂姐还未及笄时和太子的一位伴读互生情愫,圣上知道后也乐见其成,打算让堂姐及笄后就出降,可那位小公子刚加冠不久就病死了,堂姐哀痛不已跟着大病一场险些没挺过来,后来就立誓此生不嫁。”
“圣上和皇后也愿意?”
“宫中公主不少,和亲这种事又轮不到嫡公主,刚开始皇后还劝了几回,可堂姐又哭又闹就是不愿嫁,慢慢的堂姐过了二十岁,年龄也不小了,这事就不了了之,如今堂姐已然出家,只不过不去道观修行,在自己宫里修行即可。”
竹卿沉吟不语,半晌才道:“原来她寝殿那么简素,也有这个原因吧?”
“你还去了堂姐的寝殿?”玉衡很是意外,宋明启居然对竹卿这么客气。
竹卿垂下眸子道出了原因:“圣上登基前师父曾在叛军手里把她救了出来,故而知道我真正的身份,她还感念师父恩情,所以在宫中时对我格外照顾。”
“堂姐是念旧情的人。”提及青池,玉衡的语气软了下去。
仿佛是两人都不愿触碰的禁地,原本还有些恬淡相守的美好,此时被无声无息的击溃。
他们二人中间,永远都隔了一层割不断的纱。
只能远远看着对方,一旦想要接近,无形的手就会将对方越推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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