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佬们都觉得李晓峰合适,但这不意味着某仙人就高兴走这一趟,因为他总感觉这有一种发配的意思在里面,仿佛是他做了什么错事儿要接受惩罚一样。
对李晓峰来说,如果一开始就注定要往黑海舰队走这一趟,那他还去找个屁的艾伯哈特啊,反正要他亲力亲为,直接去不就完了。可想而知,这一趟旅程对某仙人来说肯定算不上愉快。
从彼得格勒出发,一行人经过莫斯科就直奔哈尔科夫,实话实说,李晓峰更想走卢甘斯克这一条线路。他很想看看卢甘斯克的真实情况,看看白军和红军到底是个什么状态。好尽可能准确的预估战局的走向。
不过他的想法被中央无情的否决了,政治局的五位长老,除了捷尔任斯基同意他的做法,其他的四位是一致的反对某仙人去卢甘斯克。原因嘛,很复杂!
斯维尔德洛夫和导师大人自然是不想让某仙人以身犯险,万一被白军逮住了,那不是傻逼了?
至于托洛茨基,他很担心某仙人前往卢甘斯克的居心,以他对某人的了解,这货无风都能掀起三尺浪,让他去卢甘斯克这个是非之地,惹出来了大乱子算谁的?
反正托洛茨基纯粹就是害怕某仙人去搅和,二导师如今只希望一切风平浪静,等凑足了粮食,赶紧让伏龙芝去搞定一切,他一点儿都不想节外生枝。
应该说,这三个人的想法虽然不完全一致,但是总体而言都是从大局出发的。而斯大林就完全不一样了,当他听到某仙人打算从卢甘斯克经过的时候,当时就出了一身白毛汗。之前他可是怂恿伏罗希洛夫搞了不少小动作的。据说那边的肃反运动搞得如火如荼。他担心某人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只是准备去一探究竟的。
斯大林搞的这些动作可是一点儿都不能见光的,见光就死。如果让死对头李晓峰发现了,那还不在导师大人那里往屎里黑他!所以,他坚决反对某仙人打卢甘斯克过。甚至坚决反对让某仙人去乌克兰,其态度之坚决,让导师大人都十分诧异,心道:“约瑟夫这货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安德里的死活了?难道这是党内团结一致的好信号?”
可怜的导师大人欸,您老人家还真是想错了,轮到斯大林讲团结的时候。那恐怕得等到钢铁的敌人全部见了marx。
在几位大佬的直接干预下,李晓峰只能放弃了走卢甘斯克的路线,转而走哈尔科夫,经第聂伯彼得罗夫斯克前往黑海舰队的几个基地。既然是巡视嘛,自然不能只看塞瓦斯托波尔不是,敖德萨、尼古拉耶夫、新罗西斯克。自然都要走个遍。
应该说这一趟旅行虽然不是某仙人自愿的,但是出来走了这么一遭,还是很有收获的。呆在彼得格勒和莫斯科还不觉得,出了这两个革命巨大的中心,革命的形势比李晓峰想象得还要复杂。
就拿乌克兰来说吧,这一片不算太广阔的土地上竟然活动着好几股势力,哈尔科夫及周边地区是布尔什维克的天下;在哈尔科夫的东边以卢甘斯克、顿涅斯克为中心。活跃着大股的白军;这还不算完,在首都,基辅暂时是乌克兰中央拉达的地盘,名以上说,中央拉达能控制整个乌克兰中部和东部,但实际上中央拉达内部也是矛盾重重(看来现在的乌克兰逗比政客们也算是继承了祖辈的光荣传统)。还没有结束,乌克兰的国土上还活跃着外国势力,比如德国人的傀儡斯科罗帕茨基。
总而言之,乌克兰这个地方太乱了,红军、白军、中央拉达和盖特曼的军队纠成一团。你打我我打你,谁都看谁不顺眼,反正热闹之极。
当然,这一路走来,李晓峰更多的是忧心。一片混乱的乌克兰对农业生产的破坏是相当严重的。已经进入四月中旬了,怎么说都要开始准备春播了,但是田间地头几乎看不到辛勤劳作的农夫,大部分田地都被杂草所覆盖,一片荒凉的景象。
如果按照这种趋势发展下去,那么接下来的几年里乌克兰的农业都不要做什么太多的指望了。估计没个十年的功夫是恢复不了元气。而这可不是李晓峰想要的,一个破破烂烂的乌克兰有什么用?根本就是包袱嘛!
不过,如果乌克兰仅仅是混乱还不那么让人担心,毕竟乱是有客观基础的,各方势力太多了嘛!打斗地主三个人都能吵得不可开交,更何况乌克兰还是一桌麻将呢?
真正让李晓峰忧心的,是乌克兰的红军,乌合之众草台班子就不说了,这是有客观因素决定的,短时间无法改变。但是红军土鳖归土鳖,可不能也跟着乱不是?
乌克兰的红军内部也是一片混乱,新旧势力互相倾轧,斗争不断。还没跟敌人交火呢,自己内部就先分裂了,这还搞个毛。尤其是一些流言引起了李晓峰的高度注意,似乎在乌克兰方向肃反有扩大化的嫌疑,似乎伏罗希洛夫在搞什么大动作,引起旧军官普遍抱团抵制。
实话实说,李晓峰都有心去卢甘斯克找伏罗希洛夫算账了,尼玛,现在都什么时候,你丫还胡乱折腾,你是要作死是吧!这时候,某仙人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斯大林那么强烈地反对他走卢甘斯克,感情是为伏罗希洛夫遮羞!
可惜,李晓峰并不是知道,斯大林并不是为伏罗希洛夫遮羞,这一切都是他捣鼓出来的,确切的说,是钢铁怕被他坏了好事。如果李晓峰知道这才是根本原因,就不会按照原计划继续南下,而是会断然选择去找伏罗希洛夫算账。
因为这些原因,抵达尼古拉耶夫的时候,李晓峰的心情不说很恶劣。至少是比较糟糕的。也就是在这时候,一路上就显得比较兴奋的艾伯哈特提议去喝一杯,这才有了上一章的那一幕。
斯沃博达走了之后,酒吧里的气氛就更加的放松了,毕竟那小子是外人。不管是艾伯哈特和鲍里斯都不会在外人面前说正事儿。
“好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鲍里斯摸了摸胡须,懒洋洋地问道:“你个老东西千里迢迢地从彼得格勒跑来,不会就是想喝酒吧?”
艾伯哈特打了个哈欠,深深地吸了口气。顿时被酒精麻痹的脑子又重新开始工作了,他望了旁边的李晓峰一眼,似乎在询问他的意思。
不过李晓峰却不置可否,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鲍里斯是什么人,连对方的身份都不知道,怎么谈?
艾伯哈特似乎看出了李晓峰疑问。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老鲍里斯可是最好的陆战队员,虽然一上船就发晕,像个软脚虾,但是下了船,那还真是一条好汉!”
李晓峰重新打量了鲍里斯一眼,没想到这个干瘦干瘦的老头是陆战队的,他一开始还以为这人是艾伯哈特的参谋或者战列舰舰长之类的角色呢!
鲍里斯对于李晓峰的打量也显得不以为然。甚至他更重视艾伯哈特的介绍,纠正道:“首先,我不是什么老鲍里斯,没有记错的话,老子比你还小几个月,如果我算是老鲍里斯,那么你是什么,是安德烈老爷爷吗?”
他狠狠地瞪了艾伯哈特一眼,继续说道:“其次,老子虽然晕船。但绝不是什么软脚虾,1913年那次哗变,如果不是有老子坐镇,你早就被扔进黑海喂鱼了!”
艾伯哈特笑了笑,没有直接回击鲍里斯。而是对某仙人说道:“老鲍里斯在水兵中的影响力很不一般,小伙子们都亲切地叫他鲍里斯老爹,哪怕现在他年纪大了,冲滩打仗是不行了,但是留在船上震慑几个刺头还是够用的!”
“你这叫什么话!”鲍里斯登时火大了,怒道:“老子一口气还可以游五里,什么叫不能打仗了!”
说到这,他忽然一愣,指着某仙人问道:“我还忘记了,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不像是你小子的兵吧?还有,跟他说这些做什么?老子和你一样都成了边缘人,说这些,不够窝火的!”
感情,当年鲍里斯属于艾伯哈特的铁杆,随着艾伯哈特被扫地出门,老头也被用年龄过大的理由强制退役了。对此,他是相当窝火的,因为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说他“不行了”都是不可容忍的侮辱!
艾伯哈特没有理货鲍里斯的抱怨,而是又看了看李晓峰,似乎在询问什么,收到了某仙人的肯定答复之后,他才对鲍里斯说道:“老酒鬼,现在有一个机会,能让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