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变一出,顾廷烨没了看戏的兴致,对石头道:“不玩儿了,收网吧。”
石头猛地暴起,一记鞭腿扫在凤仙当胸,对方噗地喷出一口血,倒飞着砸入围观的武士堆里,当即被押住。
……
张桂芬到澄园时,王老太太还没醒。
明兰看她满头大汗,叫人备热水给她洗脸,她却是直接就着明兰的帕子擦汗,说:“哪里那么金贵?我一听说你家里出事了,恨不得立刻拍马就来。好巧不巧,刘贵妃派了陈内官去府上看我,问这问那的,磨蹭了一下午,我脱不开身,哎呀,急死了!”
明兰知道刘贵妃是太后的人,但是上一世没听说她有跟桓王这边往来,问:“刘贵妃这么关心殿下?”
张桂芬鼻子喷气:“我嫁进赵家以来的头一回!也不知她在发什么癔症,从前见了面也是冷冷的,今天却是大反转,不仅派人来问,还给我送了一大堆补品。”
明兰直言不讳:“殿下如今身份尊贵,入口的东西可一定小心。”
“要你说?她送的东西我碰都不会碰一下的。桓王跟我说过,她为着裁减用度的事对我婆婆怨念深重,这个节骨眼上突然转性,非奸即盗。别说我的事了,说说你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桂芬指着床上的王老夫人。
明兰拉着她往外走:“出去说。”
两人回到厅堂内,明兰把发生的事情与桂芬细细道来,桂芬听完,不无遗憾地摇头:“我竟是错过了一场大戏!”
明兰扶额:“要不我再把那女子提上来打一套拳与你看?”
桂芬笑道:“你们夫妇把这么一个武艺高强的人当猴耍,真是太欺负人啦!不过,这回,我算是白跑一趟了,这女子刺杀朝廷命官,别说给你家做妾,就是牢狱都不一定出得来。”
明兰:“不,你没白跑,正好给我们作个见证,省得回头王老夫人出去外头胡说。”
“那是自然!”桂芬叹口气,“你们夫妇真是不容易,遇上的都是些什么亲戚?她还是你的外祖母呢,又是塞妾又是刺杀的,哪里像个长辈?再说,你们夫妇好了对她家不也有好处吗,她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明兰也叹口气:“是说呢,想不开,明明已经身居高位了还不知足。如果她再这么下去,迟早有一天是要带着王家一起败亡的。”
桂芬:“不过,实话说,今次这事未必能拿她怎么样。她只要一推二五六,说自己年老昏聩、未查明这女子有武艺,那凭着他们王家老太爷的余泽,她还是能免罪的。”
明兰:“我知道,我也并不想拿她怎么样,所以刚才已经派人去请王舅舅了。只要她别再兴风作浪,我可以跟王家继续相安无事地处下去。”
然而,她心里清楚,这只是奢望。
王老太太最心爱的女儿死在了盛家,她是一定要报回这笔血债的。
如果她能做到放下私怨、放眼长远,那当初也就不会养出王若弗和王若与这两个短视的女儿来。
谈话间,小桃来报:“王老太太醒了。”
明兰和桂芬一起来到老人家床前。
她一看见桂芬,当场落泪道:“王妃娘娘,您要替臣妾做主啊!臣妾真的不知道那女子竟然身怀武艺,臣妾……臣妾真是老眼昏花、昏聩至极啊……”
明兰桂芬心中同时暗笑:“还真被我们猜中了。”
桂芬刚才已经了解清楚明兰对这件事的预期,此时,她语气平缓地说:“王老夫人,您还晕着的时候明妹妹已经同我说清原委,我已经知道你是无辜的了。等会儿王大人来家,你就可以跟他回去了。”
王老夫人抬眼看明兰。
明兰:“外祖母,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我公公也是好意,但是你们都是太过心善的人,被那个蛇蝎女子蒙蔽,这不怪你们。”
王老太太心中疑惑,但是危机关头有台阶必须得下,她立马拉过明兰的手,泪眼婆娑道:“都怪我,没查清楚身份背景就给你送过来。好孩子,可千万别怪你外祖母。”
明兰与她紧紧交握:“事情都说开了,我怎会再有怨怪?从今往后,我们顾家、盛家、王家,就一切都好了吧?”
王老太太哭着笑道:“我们从来就是一家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