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称兄道弟!这么多年,我对你家如何,你康海峰心里应该清楚得很。你不知恩也就罢了,居然还放你儿子去害我一双儿女,你们夫妇的良心是都被狗吃了吗!”
康海峰夫妇四目相对:“从未听晋儿说过还有着火一事啊。”
康海峰想着人命关天,让下人去把康晋叫来。
康晋一见到盛纮就扑通跪地:“姨父,我与墨儿是两情相悦,求姨父开恩,成全我们吧!”
盛纮:“你为何要放火烧我儿子?”
康晋猛地抬头:“我……我没有!”
盛纮:“还敢狡辩?”
康晋:“真的没有!我发誓!我和墨儿离开时一片漆黑,我们还在江面上看了好久,并未见着盛家船着火啊!”
盛纮:“还装?我都已经收到消息了,船上烧死两男三女,其他人不见踪影,昨夜就已经从市舶司调到人名单,不仅我家船上的人、还有你家船上的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通通都能找到,你可别等证据确凿时再来跟我坦白,到时候我定叫你牢底坐穿!”
康晋听得目瞪口呆,他膝行两步,举着三指道:“我对天发誓,若我看见盛家船起火却未相救,就叫我天打五雷轰、永远考不上科举!”
盛纮:“你还想考科举?你带我女儿私奔了还想考科举?”
康晋:“姨父,私奔一事是我不对,但是放火烧船绝对没有。”
王若与:“盛纮,我儿子都发这么毒的誓了你还想怎么样?我看就是你盛家人吃醉了酒,打翻船上油灯之类的,才着火的吧!”
“呵呵,好,你们既然还嘴硬,那失火一事我就暂且等官府结果,我只问你,”他指着康晋,“我女儿在哪?”
康晋抬头看他:“姨父……求您了,成全我和墨儿吧!”
“我问你人在哪?!”盛纮咆哮道。
康晋害怕万一墨兰被盛家领回去,从此二人再无相见之日,梗着脖子不肯松口,只是重复:“求姨父成全!”
王若与:“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你把墨兰领回去也改变不了什么。不如就说我们两家定好亲了吧,省得回头还糟污了我儿子的名声。”
盛纮:“现在知道要名声了?早干嘛去了?”
康海峰看王若与又要犯老毛病,忙插嘴道:“盛大人,我实在惭愧,教出这种儿子,干出这种事情。我愧对你,也愧对我康家祖宗。只是事到如今,我们何不就顺水推舟,把婚事做成,这样可保两家颜面啊。”
他知道盛纮最在乎的就是颜面。从前盛纮能答应帮他们家遮掩这么多事,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两家是连襟,若康家丢脸,他们盛家也不好看。康海峰几次都是用这个理由说服的盛纮,此时故技重施,果真让盛纮脸上的郁色凝成沉思。
谁知,盛纮想了会儿,摇头道:“我已经答应了宥阳那边,现在反悔,我怎么跟他们交代?还有汴京城的同僚,已经有多少人知道我四女嫁宥阳,若突然改口和你家结亲,别人会怎么想?”
王若与:“订亲反悔的多了去了,成亲的都还有和离的呢,谁家嫁女不左右衡量?汴京城不独你一家如此,也没见谁家女儿悔婚之后就不再嫁的。”
“丢的不是你康家的脸面,你自然说得轻巧!”盛纮朝她投去嫌恶的神色,毫不遮掩。
王家嫡长女的尊严被冒犯到了,她突然大骂:“你爱嫁不嫁!反正这事要是传出去了,别说墨兰,你家里哪个兰都没人敢要了,就是嫁出去的华兰也要被袁家退婚,你就犟吧!”
盛纮:“无耻之尤!要不是你儿子做出这等下作事,我家能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王若与:“是,没错,我儿子做了。可你别忘了,是你女儿自己把盛家人灌醉的,如果当时到的不是我儿子,你女儿指不定就跟哪个船夫私奔了呢。”
盛纮:“明明是他二人事先谋划好的私奔,你怎可把脏水泼我女儿一人头上?”
王若与转向康晋,问:“你老实说,是你和墨兰提前策划好的私奔吗?”
康晋吞了口唾沫摇摇头。
王若与哈哈大笑:“看见没,盛纮。你这个当爹的对你的女儿是一无所知啊!”
盛纮:“一派胡言!墨兰那么娇柔的孩子,怎么懂得这些?康晋,你刚才还口口声声说要娶我女儿,如今怎么倒把祸事全栽我女儿头上?”
康晋狠狠磕了个头,说:“姨父,小子确实想娶墨儿,可这次私奔真的是偶然,我真的没有事先和墨儿商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