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栋不停地把刀子弹出收回弹出收回,一边玩儿一边道:“这么好的东西,姐夫怎么舍得?”
顾廷烨:“为了娶你六姐姐,我什么舍不得?”
长栋嘿嘿大笑:“知道了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告诉我姐姐!”
顾廷烨:“诶,不行,千万不要告诉她!不然明天换其他人来拦我可怎么办?”
长栋长长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来姐夫是作这个打算啊!”
顾廷烨:“你可收了我的礼的,明天可别反水啊!”
“那是自然,我这个人最讲信用了!”长栋爱不释手地把玩着跳刀,“我听二哥哥说过,现在同等重量的铜料比铜钱还贵,西夏人怎么舍得用铜来做这种武器?它虽然精巧,但是很明显只适合暗杀,不适合在战场上杀敌的呀。”
顾廷烨脸上的笑容暗了暗:“谁叫咱们的铜矿都在人家手里呢?可惜打了小半年,将将把人赶跑,什么时候能把失地收回来,什么时候咱们就也能用铜料哐哐地造这些小玩意。”
“燕云十六州还在辽人手里,西夏的李家又越做越大,哎,真想早日上战场,和姐夫一起杀敌!”
“你就别了吧,教你习武是让你防身的。以后还是要好好读书,考科举,做个文官。”
“文官有什么意思?天天吵架,啥活儿不干。”
“你这话要是让你二哥哥听去了,仔细着你的皮!”
长栋吐吐舌头:“这话就是我二哥哥说的,他说满朝文武清谈者甚多,却没人能真的帮官家解决燃眉之急。朝廷养了那么大一帮子人,各个都想着怎么从锅里多捞些进自己碗里,没人想着怎么把锅子做大。”
顾廷烨正色道:“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也就罢了,出去外头千万不要再跟人提起,家里也最好别提。”
“嗯嗯,这些我自然懂!我就是觉得很赞同我二哥哥,我也觉得不能光盯着锅里的东西,应该想着怎么多产粮米。”
“只要不折腾老百姓,让他们安心种地,到了秋收季节自然能多产粮米。现在的问题是分粮米的人太多,而且越来越多,如果不解决冗员的问题,再多粮米也不够分。”
“把那些多出来的人裁掉不就好了?”
“那我问你,现在要你把爵位和食邑还回去,你愿意吗?”
“凭什么?这是我救驾有功挣来的!”
“是呀,你因为有了这份功勋而得到了这份赏赐,其他人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得到了各种各样的赏赐,大家都是分粮米的人,凭什么他没事而你就要把自己手里的赏赐拱手让出?”
长栋沉默了。
“当年范希文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庆历新政推动不下去,他本人也黯然离场。如今已经过去那么多年,分粮米的人比那时又多了非常多,现在要想推动革新……真是千难万难。”
长栋皱皱眉:“难就不做了吗?”
顾廷烨看着他:“什么?”
长栋:“六姐姐跟我说过,姐夫你从前在家也过得很不容易,虽然看起来吃穿不愁,可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如此艰难险阻,姐夫都走过来了,如今遇到更大的难题,姐夫你就准备退缩了?”
顾廷烨:“家事是家事,国事是国事,两者怎能混为一谈?”
长栋:“国不就是一个个家组成的?若国好家不好,那总有一天国也是会败亡;反之,百姓的小家若过好了,那国运必定昌盛!”
顾廷烨仔细琢磨半天,笑道:“你别说,你这些孩子话听起来还颇有点道理!难怪你能在你二哥哥手下活到今天。”
长栋:“诶,我哥哥就是爱唠叨,其实他人可好了。我觉得,要是天下都是我二哥哥这样的人,那江山南北早就都称宋了,哪还有什么耶律家、李家的事?”
顾廷烨想象了一下几十万个长柏站在面前唠叨的景象,狠狠打了个哆嗦,道:
“你二哥哥虽好,但是,一个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