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我被用绸带蒙了眼睛,却能清晰地听到刀戈撞击声,偶尔还有温热的液体溅到手上。
我吓得乱跑,好在终于被公主侍从接回。
我说起有人相救时,身旁人细细寻思一番,惊讶开口:「定北王世子今日进京,是他啊,竟是他。」
世子周显洛,我那时就上了心。
后来特意去见他,结果霎时红了脸,说不出话来。
想起这事时,我不禁笑出了声,婢女看到这一幕,攥着纸钱的手忽然一抖,颤声道:「殿下,你别这样,我这就请二公子过来。」
我站起来,抖掉落在手上的火灰,「小心驸马爷今晚就来寻你。」
我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若有所思道:「你说谢二用了我调的药膏没有?」
婢女掩嘴笑:「殿下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没去看,只是在忌辰过后的第三日,住进了扶风巷的宅子里,没带侍从,她们便都以为我进宫去了。
窗子没有阖上,夜风灌进来拂得烛火一跳一跳地,晃得眼晕。
房门被推开时,玄色身影披着月色走进来,门一合,徒剩烛光映照着。
我侧首看着谢清麟,手指慢慢地在玉枕上勾划着。
他知我在凝着自己,却不急着过来。
谢清麟不动声色地去关上窗子,又拿剪子剪了烛芯,接着往香炉里倒了香灰。
像是安息香,可同寻常的安息香又有些不同。应该是多了一两味香料,和……谢清麟平日用的香有些同工之妙。
谢清麟似乎很熟悉各处的布局,像是常来。可我们却是第一次在宅子里见着对方。
我耐着心等谢清麟慢条斯理地完成手头上的事,然而他过来时,却只是坐在榻边,道:「我等你睡着。」
「你不留寝?」
谢清麟问:「你不气我了?」
「你——我什么都没说。」
谢清麟:「诸位皇子邀我明日进宫,所以明早我得从谢府出去。」
「又是喝酒论诗?无趣。」
谢清麟:「我觉得无趣不打紧,要紧的是这会可没人再阻着公主赏曲了。」
「是了,兴阳送了乐师给我,差点忘了。」
谢清微笑道:「明日我在宫里若见到有适合,也帮你讨来。」
「好。」
谢清麟敛起笑意,攥着我的手腕说:「杨怀月!」
我却笑了起来:「你怎么越发小气了?这点芝麻事竟记了几日。」
谢清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