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准,谢太师家,工部尚书家,丞相家都有年龄相仿的公子,还不知落到谁头上呢。」
嘴唇一张一合,我说出那两个字来:「谢二。」
兴阳嗤笑:「你也听说了谢家最近正着急忙慌地为二公子挑选夫人?」
我专心地摆弄着案上的瓶瓶罐罐,过一会才说:「只怕谢二有得闹。」
「二公子闹与不闹,全看你,」兴阳露出暧昧的神色,她徐徐起身,离开时留下一句,「我看这天像是快要下雨的,我就不久留了。但这乐师,留给你。」
我抬起头,认真打量着乐师。
妙手抚琴,风度翩翩。
呀,这是来送面首的。
我正听得津津有味时,忽然感到一股凝肃窒息的气焰从背后攀爬过来。
谢清麟骤然出现在公主府,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见他冷漠地使唤那乐师:「你可以回去了,否则我便请你上谢府为我好好奏一奏。」
乐师有些幽怨地看着我。
「改日再来吧。」我说。
乐师竟笑了笑,颔首说好。
谢清麟支着伞的左手微微狰起青色的筋络。
我这才发现他的肩膀,发梢都有被细雨沾湿的痕迹,似是被淋过。
我用帕子拭了拭他的发丝,问:「这是怎么了?」
谢清麟却轻轻拂开我的手,不承我的意,他盯着我道:「我日日都到扶风巷等着,可你却一次都没有踏足过,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惊讶道:「你去过那了?」
谢清麟皱起眉道:「日间去不对,夜里去也对,我左右都寻思不出缘由。今日来一看,却看到你正拿人取乐,好开怀啊。」
谢清麟是来吵架的,可我竟不恼。
我拿起案子上的瓶罐,往他眼前一晃,道:「你要不要试试我调的新药,用的都是宫里的宝贝,专治你背上的鞭痕。」
谢清麟一怔,眸色里的冷戾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泛着水光的潋滟。他手一伸,一把抱住我,脸庞埋在我的肩上,口齿有些含糊,有些耍赖劲:「月儿,我错了,全是我的错。」
「你自然是错了,」我轻抚他的伤背,道,「置丧那日,你若是不来招惹我,便什么事都没了。」
说来也奇怪,父皇召我进宫要论周显洛的罪时,我明明在那与谢清麟见过一面,可那记忆却模糊得很,唯独置丧那日在屋檐下的侧首一见,清晰无比,烙印于心。
每每我不住动心,都会想起他对周显洛满心鄙夷的模样。
可也因为这样,他才能在我身边,稳当地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