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筝端着糖醋排骨和外卖来的几道大菜上了桌,几个锃亮的盘子装着被程筝摆弄精致的可口佳肴,面前还有一小碗热腾腾的白米饭。
一旁是一大玻璃杯的冰镇可乐。
他把视频通话拨到了陈一那里。
陈一接下了他的语音通话:“等一会儿,打游戏呢,马上赢了。干嘛?”
程筝一噎:“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
陈一听出他口腔里饭菜咀嚼的声音:“你刚吃饭?几点了兄弟。”
程筝理直气壮地说:“九点半啊,怎么了?”
“你真好意思说。”陈一结束游戏,退出界面打开摄像头,“你怎么不凌晨三点再吃,贺衡恩不在家你也不至于这样吧?”
“……滚。”程筝怒瞪他一眼,“别找事儿行吗?”
陈一一整条身体窝在沙发角里,懒懒地伸了下腰,“你应该为此感到庆幸,庆幸少爷我今晚没出去,不然你无聊都找不到人。”
听到陈一说的,程筝把埋在饭碗的头抬起,盯着屏幕问:“你天天晚上出去玩啊?外面有什么可玩的?”
陈一嗤笑道:“当然了,这不是废话么,不出去玩干嘛,酒吧KTV,高尔夫桌球,什么不是玩,你以为谁都跟你们俩一样,一个唯贺主义一个
“…………”
程筝气不顺地挪眼闭了闭双眸,一肚子的气堵在心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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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神经病啊。”
“我靠你骂我干嘛。”
“这儿又没有他,又不是他在跟你聊。”
“你破什么防。”
“……谁破防了。”
“你啊。”
“……滚。”
陈一站起身,拿着手机迈步,镜头一摇一晃,“装什么大尾巴狼啊,你回来是想做什么我不清楚?你拿我当傻逼啊。”
程筝一句话都说不出,胸膛规律地上下起伏,磨着后槽牙紧盯着屏幕。
陈一从酒柜里随手拿上一瓶红酒,取下一支红酒杯从杯架。程筝凝视住陈一连自己几个W都不知道的酒瓶,忽然消停了。
—
他也曾梦想过陈一这般奢侈、自由、美好的生活。
十七岁那年心比天高,有了个还算优秀的高考成绩就认为自己能够逆风翻盘,毅然决然地报到了北京。
幻想着可以在大学里享受丰富的社会实践,毕了业直奔国企或外企,不出两年就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
后来生活给了他一巴掌。
美好生活背后藏的是可以越变越大的金箍棒,孙悟空还能拿它斩妖除魔,程筝拿了它,就只会拌自己一脚。
这个金箍棒可以被很多东西控制,人脉、资历、平台,还可以是家庭背景。
可程筝一穷二白,哪个都没沾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