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铭城:“……”
他叫来了助理,提醒他督促会馆的上菜速度。
程筝:“您找我来有什么事。”
贺铭城:“你不清楚。”
程筝:“不是很了解。”
贺铭城笑笑:“今天找你来,是想和你聊聊你和贺衡恩之间的感情的。”
程筝:“嗯哼?”
贺铭城:“……”
贺铭城不羞不恼:“坦白和你讲,你和他之间的关系,我确实是在这两天才知道的。”
程筝:“那挺不巧的,我和他大学四年有将近三年都在一起。”
贺铭城:“……”
他的表情看着有些许裂痕:“是啊,以往我疏于对他的管教,总想着他也大了,平常都很听话,就不愿意再多插手他的事情,没想到,这一放松,就出大问题了。”
程筝:“您那是疏于管教吗,是管不了吧。”
“他是听话吗,是根本就不想理您吧。”
“您是不愿意插手他的事情吗,是也插不上手吧。”
贺铭城:“……”他捏着茶杯的手掌重重用力,似要捏碎它一般。
贺铭城看着他说:“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不懂得结婚的意义在哪,更不清楚两个男人在一起会有什么后果。”
“中国的法律不允许同性结婚,你们不会拥有合法的权益,没有法律,你们的关系要靠什么保障?”
“等到你们四五十岁,彼此相看两厌,那时候你们要怎么做?婚姻法可以约束一段婚姻,但是两个男人,没有法律,你们还能干嘛?出轨?分居?就这么分手?”
“更何况,男人和男人连孩子都没有办法生育,你们可以安安心心过完二十年,三十年,那么四五十年后,贺氏的企业,贺衡恩他自己的事业,谁来负责?你们的养老问题,又要如何?”
程筝抿起上嘴唇,嘴唇被他舔得湿润,松开时发出“啧”的声音:“怎么了贺叔叔,你是觉得,有法律在,关系就能保证了吗?”
幽黑中,贺铭城的拳头紧攥,手背、指侧、手腕的几根青色血管凸起着,血液飞快奔腾,眼里的愠色渐浓。
他像是被程筝无形的戳中脊梁骨,偏偏对面那人无畏而不自知。
他平稳情绪,继续说:“我调查了你的家庭,你和贺衡恩,已经不能够再用差距这两个字来形容。”
“母亲去世,父亲务工,而你呢,和他一个学校,出来后四处打工,三个多月前重回北京,被他带去律所,吃用全部靠他。“
”他能带给你你想要的所有,你呢?你能带给他什么呢。”
程筝的身体倏地松弛,敛下眼眸,又用力闭了下眼睛。
六年前他最受不了这番言语,一字一句都像最锋利的匕首。
六年后他若是还在意,他也根本不会踏上开往北京的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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