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回家了,但我还经常给她发消息呢,我俩关系可好了,我也认为,她这样的情况,是需要和别人沟通的,聊天会让她心情愉快。”
“那确实。”
“我觉得你也需要啊,你有和你的朋友交流吗?”
程筝顿了顿,才说:“也有,只是很少。”
赵晓佳眉头紧锁:“喂,大哥,你就非要一意孤行吗,你不能给自己找个可以……可以交流感情的对象吗?”
“你跟他分手,都要五年了吧?”
“四年半啊,20年夏天毕业,21年秋天回了重庆……”
“23年年前辞职,今年是24年,三月份来的厂子……”
程筝专注计算着:“马上就要过年了,四年半。”
“……谁问你具体几年零几个月了。”赵晓佳再次翻起白眼,“我是说,要不你就谈恋爱,要不你就去找他,你总不能在这个一亩三分地孤独终老吧?”
“先这样吧。”程筝只是这么说。
赵晓佳对他无话可讲,嘴角抽搐着,把大灰抱到自己腿上:“诶,你的眼角怎么受伤了?被人打了?”
她漫不经心一扫,就看见了程筝眼尾的疤痕。
“哦。”程筝摸上去,“我自己抠的。”
“抠还能抠成这样?”
“嗯,可能是抠的次数太多了。”
“……”赵晓佳把白眼翻到天上。
——
春节程筝带着大灰和小灰回了家。这一年家里的账全部清空,他的压力肉眼可见的减轻了不少,转过年来他盘算,认为自己能留下更多的钱了,一个月工资五千多,他至少能留下三千给自己,除去吃穿用度,一年能攒下最多两万块钱。
春节的时候陈一叫人送了趟礼品过来,那人临走前往床上扔了五万块钱,说是老板叫他留下的,他不能再带回去。
程筝百般推脱这个男人还是这个推辞,程筝见实在拒绝不了,只当是陈一给他下了死命令,留下了这点钱,把它放在家里,给程山当做备用金。
—
过了一年多的春末,程筝去了趟银行,他的卡里存了三万块。
这间老房子被他归置的越来越好,空调重新调修过,换了个新煤气灶和新橱柜,其他的都还能用,程筝也就不愿多动它们,他不会一辈子都待在这里,而钱,是少花一点算一点的。
只有大灰和小灰,固定吃着昂贵的猫粮和零食,身体越来越圆润,毛发越来越靓丽,整日懒懒待在院子里,或趴在墙头,或扶在窗边,连动都懒得动。
程山这一年的身体状况稳定了许多,也可能是压力的原因,他一放松,就没有那么多的病追着他了,这几年过年陈一总是往家里塞钱,程山想着留出一点当定期的存款,剩下的都给程筝拿过去,程筝不想要,说自己手里有钱,但程山总担心他一个人在外面,花少了容易受罪,程筝拗不过,还是把那张银行卡装进钱包里。
可他算账从来不算陈一给的这几万,就当自己从未有过这笔钱,只抠搜着计算自己的工资——
程筝躺在暖阳下的摇椅,大灰小灰在他脚底下。
三万块拿去北京生活,也不至于穷困潦倒了。
——
院子上盘旋过几只麻雀,过会儿又有喜鹊。
程筝要被暖阳照得犯起困了。
它们该飞到该去的树木,去找寻更重要的自由。
他也该去缘定的地方,找该属于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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