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四下静悄悄的,偶尔听到几声狗叫,姚博这几日夜里都出门瞄瞄,周围根本看不见什么人,那能想到今夜出门,突然有人拍他肩膀。
姚博身子剧烈的颤抖下,背着的包袱都差点丢掉地上,可此人尚有急智,佝偻着身子转过来,捏着嗓子颤声说道:“什么老爷”小的张三,正要回家。”
夜里漆黑,只看到两个魁梧的黑影拦在身前,听到他这说话,两人愣了下,都是哈哈笑了,又是拍着肩膀说道:“姚老爷真是会开玩笑,我们兄弟看着你从家里出来的,怎么走了还没百步路,这就成了张三呢!”
姚博立刻是俜在那里,对面那汉子劈头给他套上了个套子,又用绳索勒住了嘴,推搡着他走了几步丶又是向上一抛,将人弄进了不知道什么所在。
进了这里,头套和绳索都被扯下,姚博惊惧的起身张望,这里似乎是马丰的车厢,对面两个汉子穿着黑布衣裳,都是蒙住了半边脸。
“拿了那么多的银子,那么多的地,还讨要到了功名,姚老爷就这么不讲究,说走就走。”
姚博干咳了几声,心却是急转,这吴作来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手段,姚博当年也是清流士子的一员,可家里是地方上的土豪,窝赃贩运私盐做的多了,他见识也就多点,后来败落,姚博索性弄出了一副破落户的模样来,他对那些诱流官员了解的很,读了几本圣贤书,整日里想着大言欺人混个名声,真要让他们做什么,不管是去实实在在的施政办差,还是黑下心来贪墨弄权,都没什每真本领。
若是这吴作来早有这样的手段,现在恐怕早就是李植一般的人物了,要不是吏部尚书杨巍手无人,这个门生弟子估计一步步熬到外放巡抚然后回来做个礼部侍郎就算到头。
不过当时不是那样的角色,现在却有了这样的手段,姚博只能怪自己用老眼光看人,听到对方揭破,他索性是腆着脸低声说道:“家婆娘睡了,我这边又动了心思,想去桃花楼那边找个姑娘折腾下,这事情说出去不好听,这才弄了个假名。”
他在这里这般作态,对面蹲坐的那名大汉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个东西,直接丢在姚博的面前,开口冷声说道:“若是看不清楚,可以再点个灯笼!”
车厢本就有灯火,那大汉丢在地上的东西是个小包袱,丢在地上的时候已经散开,一看到里面的东西,姚博就好香被雷劈到一般,整个人倍在那里。
姚博颤抖着手抓起包袱的东西,沙哑着声音说道:“绢娘和五儿怎么样了,你们你们若是,我做鬼也要”
“就你这模样,做鬼也是个书生,怕你不成,不要多想,这簪子和长命锁认得吧,拿来给你看看,就是让你知道,别觉得大伙都是傻子,还跟婆娘说,拿着银子去山东,在济宁州那边等着你,真以为可以拿了钱跑啊!”
听着大汉的冷言论语,姚博脸上神色百转,到最后却是苦笑一声,在那里有气无力的说道:“如何做,才能保我妻儿平安。”
“这些田宅巨款,当初是让你干什么的,你照做就是,不要以为可以钻空子,让我家大人吃个哑巴亏。”
姚博脸色惨然点点头,又是继续说道:“事后我真要上疏被贬斥,为了这件事,我一家几口会不会被杀人灭门。”
两名大汉对视一眼,嗤笑了声:“灭你的门,你也看看你够不够那个份量,倒是你不上这个奏疏,就要考虑考虑你那结发妻子和两个儿子了。”
下马车的时候倒是没有蒙上头套,还是被人扶下来的,姚博背着自己的包袱,站在马车下呆苏木鸡,看着那马丰自顾自的远去,到最后长叹了一口气,在那里慢悠悠的又是走回家。
此时天色已晚,不过国子监司业吴作来的家却灯火通明,客厅欢声笑语,酒气和脂粉气都是弥漫。
京师清流俊彦有名的人物,翰林院、都察院和六部的人都有,围坐在一张大桌周围,桌上杯盏狼籍,酒宴到了这个时候,大家喝得都有些多了,都已经放纵无形,有人搂着身边的陪酒女子**,有的人则是大着舌头奉承在上首的吴作来。
吴作来脸上全是酒气,满是得意神色,口齿不清的说道:“那姚博一个破落户,整日里就想着恢复家业过上从前的日子,现下给了他这么多的好处,他还不乖乖听命,而且这等上疏,谁不知道是得名扬名的好事,他怎么会不从。”
下面一个人趴在桌上,看来也是喝多了,在那里闷闷的说道:“懈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