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瞪一眼纪永灵,说:“天寒地冻的,你一个娃娃胡凑啥热闹哩。这个时候,人家都巴不得天天窝在热炕上暖和着,你还尽想着往出跑,也不怕把脚趾头冻肿!”
纪永灵当然想出去走走,她还没看过落过雪的千沟万壑长啥样,而且她也想去看看在这个异世,她接生的第一个娃娃是不是健康地成长。
贾蓉花笑道:“娘,你就让她去吧,反正冻的是她!你不让她去,她这心痒得在炕上蹲不住。”
“去去去,到时候耳朵冻掉,脚趾头冻肿咧,可不要叫唤!”杨氏又瞪一眼纪永灵道,“人常说,养儿子像舅舅,养女像姑姑。你这个女子真是跟你二姑的性子像了个十成十,都是个主意正,性子又犟又倔,啥事只要自己认准,就非做不可。”
胡喜容笑道:“要不人家都说亲姑姑假姨姨,一看这性子就知道,灵儿和我二姐是亲姑侄俩。”
一家人烤着火、聊着天,不知不觉就到天黑到该睡觉的时候。
外面的雪依旧在下,不过已经变小了,变成了毛毛的雪子,院里被纪满川两人推过的地上又落了白白的一层。
大人娃娃抖着身子,在院里的雪上留下一串串脚印,各自回各自的窑洞,再给炕洞里填上一些玉米芯子就上炕睡了。
下雪的夜里,北风呼呼直吹,远处的狼嚎声也伴随着北风传入了院里,但这丝毫不影响大家入睡,一家人睡得静悄悄。
“砰砰砰——”重重的敲门声从院门外传了进来。
“二哥,二哥,开下门,是我。”纪老六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传入了各个窑洞。
“吱呀”一声,纪老爷子打开窑门,迎着风,抖着身子出去院里开门。
“老六,咋咧?出啥事咧?”院门打开,纪老爷子焦急地问。
雪依旧在下,纪老六双手捅在袖子里,跺着脚,冻得直吸溜,说:“我过来看看,永灵这儿有没有啥药能给娃娃吃的。”
“咋咧?是永春,还是永梅不合适(不舒服)咧?”纪老爷子把纪老六迎进了院里,问道。
纪老六抖抖肩上的雪,皱着眉说:“是永春,这娃自碎身子就弱。天一冷,稍微护就不好就容易害病。”
纪老爷子搓着手说:“咱家传下来的棍法还是叫两个娃娃练上咧。女娃练一练,身子骨也能强壮一些,不容易害病。”
纪老六嘴里呼一口白气,说:“平时都练着哩。这阵子村里娃娃不是都跟永灵请来的林先生学拳脚嘛,练棍就停咧。”
纪老爷子点点头,去拍纪永灵的窑门:“灵儿,起来一下。你六爷家里的永春不合适,你看有啥能用的药吗?”
雪夜,热炕,简直不要太好眠。
纪永灵正睡得马瞎子上墙,就被纪老爷子的叫门声喊醒。
她一骨碌翻起来,三两下穿上衣裳跳下炕,拉开窑门问:“爷,六爷,咋咧?永春咋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