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路边随便吃了碗面,回去换完衣裳后,再次去了那青楼。
虽然这次还是白日里去的青楼,但是那老鸨子态度截然不同,一听是黄道婆来了,还没下楼,就已经热情吆喝道:“哎呀,她姨,总算是把你等来咧,你再不来,我都得满城捞针地去寻你咧!”
对于老鸨子这种势利的人,黄道婆已经司空见惯,她微笑着点头回应:“得是上次我给你的药好用滴很?”
老鸨子已经下楼,她把手里的帕子塞进胸前衣襟里,两手忙握住黄道婆的手,脸上堆满了亲热的笑容:“她姨,那药真真和你说的一样!”
那日黄道婆走后,她先是给一个快到月事的姑娘服了药,又去街坊寻了一个说是怀了女胎不想要的媳妇用了药。果真如黄道婆所言,那该来月事的姑娘没来月事,怀了女胎的媳妇子也不停出血,流掉了肚里的娃娃。
这对于她们青楼来说,简直就是女人“圣药”啊。所以今日老鸨子喜得像捡到了金元宝一般,拉着黄道婆不撒手。
黄道婆稍稍用力抽出自己的手:“所以,我不会哄你的!咋样,这药妈妈你想要吗?”
老鸨子连忙点头:“要,咋会不要咧!姑娘们一听说吃了可以轻易流掉娃娃,都高兴得不行,把你叫“拯救青楼女子的神医”。毕竟,这胎要是落在咱们女人家肚子里,也不是轻易就能落下来的。”
黄道婆点点头,让金荷花打开包袱,说:“一瓶三两,妈妈要多少?”
老鸨子一听三两一瓶,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毕竟这一小瓷瓶实在是太少了,不过几顿的量而已。
黄道婆看出了老鸨子的纠结,说:“这药粉除了能延长月事,当避子汤用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功效,上次忘记跟妈妈说咧。”
老鸨子盯着黄道婆问:“还有啥功效?”
黄道婆笑笑,风轻云淡地说:“干妈妈这行的,要想生意长久,姑娘不仅要会伺候人,也得保持美貌长久吧?”
“啥意思?”
“我这药粉,长期服用可以让姑娘肌肤白亮。”
黄道婆先前想着要不要给轻粉里加些砒霜,这样除了肌肤白亮外,还会保持乌黑亮丽的秀发,但是她想起纪永灵说的那句毒和量的话,就暂时打消了念头。
虽说她在宁平县里已经用耗子试过,哪怕这一瓶轻粉都吃下去,也吃不死人,但是加上砒霜就不好说了。毕竟毒上加毒,怕是容易出事。
老鸨子一听还有这个功效,立刻换上笑脸,道:“哎呀,其实三两一瓶也不贵,只要姑娘们能得贵人喜爱,三两银子不也是洒洒水,碎碎的事。”
收过银子,黄道婆再未久留,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她还是没忍住回头说了一句:“用这药粉的时候,最好是煎些大黄给姑娘们洗脸。”
……
还没正式入秋,但下过几场白雨后,早晚已经有了一点点凉意。虽然夏日西北的空气湿度还算可以,并不是十分干燥,但纪永灵早上洗过脸后,还是觉得脸颊紧绷,似要干裂。
她想,等过阵子入秋,狂野的西北风刮过,自己的脸颊肯定会被吹得又红又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