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线的那头,闻憬的手指只微微一动,那丝线便脱离陈怜君的手腕,消失在他的袖间。
陈怜君白着脸倒进叶鸿辉怀里,“表哥……”
离得远些的人根本看不见闻憬扔出的丝线,只觉得陈怜君像真是有癔症一般。
却听闻憬开了口,声音称得上风度翩翩。
“岳丈,岳母,屋外风大,是否先让夫人进屋?”
嘴里说着沈灼华,他却先咳嗽起来,面色苍白。
那模样实在是弱不禁风,沈灼华连忙弯腰,十分刻意地喊:
“夫君可是身体不适?爹,娘,快快进屋,这风吹坏夫君的身子可不好了!”
沈秀才和沈母连忙迎人进去,阿不也收到沈灼华的示意,飞快地推着闻憬进了院子。
沈灼华走在最后,见陈怜君还泪眼汪汪地倒在叶鸿辉怀里。
她也掩唇轻咳一声,“叶大夫,家中还有正事,便不招待了。”
风将她的发丝与衣摆吹起,看着十分摇摇欲坠。
叶鸿辉怜惜道:“是我们唐突了,二姑娘快进去吧。”
陈怜君还想说什么,被他一把拽走。
街坊们看了好一场热闹,皆是十分满意,还想伸着脖子看那病恹恹的将军姑爷,沈家的院门却已牢牢关上了。
进了屋,沈秀才和沈母还有些心虚。
家里除了沈秀才的书房,都被沈母收拾了一番,看着虽简单,但好歹有了些迎人来做客的意思。
沈母给闻憬送上热水,“将军,好点了吗?”
闻憬面对沈母倒是有礼有节的,“岳母客气,叫小婿卿时就可。”
沈母这才反应说错了话,脸色有些讷讷,下意识去看沈灼华。
沈灼华轻叹口气,冲母亲摇摇头。
沈秀才还是那副揣着手的模样,视线自以为藏得很好一般,悄悄看闻憬的腿。
沈灼华柔声开口,“爹,娘,这两日可好?”
沈秀才见鬼了一般,被沈母拉了一下才收起脸上神色,木着脸点点头。
“好好,都挺好的。”沈母道,“将……卿时,咱们阿蓁没有给将军府添麻烦吧?”
闻憬抬眼看沈灼华,温润的笑意高深莫测。
沈灼华模仿着妹妹的语气,“女儿何时给别人添麻烦了,阿娘这样说过,我可要伤心了。”
没等到沈母说话,却听闻憬接话:“夫人从未添过什么麻烦。”
他从来了海桐巷后态度就好得出奇,可沈灼华吃过新婚那夜的亏,并不相信闻憬有这般好心。
她眼观鼻鼻观心,也不敢低头看闻憬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