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告之人又是谁?
可是那强撑着身体走进钉板的男子实在是太陌生了,只隐隐可知是一位尚未弱冠的少年,面容俊朗,剑眉星目,红唇略薄,身姿欣长而挺拔,步伐有力而稳健。
像是学武之人,不过穿着长衫,又像是一位读书人。
众官员见面孔陌生,年纪又小,只当是哪家大人犯事了,孩子来诉冤屈了。
长长的钉板要从宣成门外一直滚到皇宫内,进去以后,还要承受鞭刑。
若是侥幸不死,便可以获得面见皇上,倾诉冤情的机会。
陈青云样仰面躺在那钉板上,晃眼的阳光让他无法直视天空。
可是他心里却涌出一股浓烈的满足,终于。。。。。。。回来了!
活着的感觉,真好!
他嘴角挂着极淡的笑容,淡到透出一股心伤的悲痛!
众人下意识抹了抹眼眶,没有听到什么撕心裂肺的喊冤,可是这般让人心碎的笑容,却透着一种无法忽略的悲伤。
。。。。。。
养心殿内,急急爬来的小太监黄慌忙跪地道:“回禀皇上,那。。。。。。那位告御状的公子,被打了五十大板,现在到过钉板了!”
皇上闻言,负手而立的面孔松了一口气,随即挥了挥手。
秦公公知晓皇上的意思,当即对着小太监道:“下去,再探!”
“皇上,您看这鞭刑要不要撤了?”
秦公公试探道,毕竟,之前那个老妇人只下了钉板就断气了。
皇上闻言,眼眸微眯,透着一丝捉摸不透的晦暗。
只见他恍惚地摇了摇头,出声道:“规矩,就是规矩,乱不得!”
“他若是能够挺过来,这件事。。。。。。。朕亲自来审!”
秦公公闻言,心神一抖,仰着头,不敢置信地道:“皇上的意思是。。。。。。老奴还能有幸,陪您下定南府?”
皇上闻言,没有否认。
“萧庭江已经生擒了鞑靼王子,狄戎的大将更是溃不成军,早已丢下鞑靼先跑回老巢了。”
“于情于理,朕都应该去迎一迎!”
秦公公听到皇上这似是而非的话,心里了然。
正值各地准备秋闱,如此一来,只怕这个陈青云要错过这一届的秋闱了。
不过看皇上的意思,只怕也不一定。
。。。。。。
钉板上的钉子很密集,很锋利,扎进肉里的时候,像是钝刀割肉一样。
一开始并不会觉得很痛,可是越往后滚,就越觉得很痛,新伤,旧伤,钉子陷入旧伤里面,再扎破皮肉。
鲜血在铁钉上面闪耀着刺目的光,让看到的人,下意识想要移开眸光。
可是那钉板上的人,却没有后退过半步。
他一直艰难地,在钉板上慢慢翻滚往前。
他的身体没有缩成一团,相反,摊开的四肢护住了他的脸,可是却让他受力的手臂,双腿,腰腹,都伤得越发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