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情刚过,百姓们都不富裕,可是这修桥铺路,可需要很多苦力,凡是成年男子,一天六十文钱,凡是成年妇人,一天五十文钱,再有那未出阁的小娘子,帮忙做饭洗碗的,一天四十文钱。
各地都在招工,处处一样,据说还是人家陈秀才订下的规矩,以免工头中饱私囊,贪了银子。
再说这修桥铺路,算是大善事,用的都是众人举荐的老实人,大家虽然动工了,少不得心有凄然。
话说家财散尽以后,陈秀才还想为嫂嫂做点什么,便亲自写了一份状子,求得了那些伤残伙计的另外一番血手印的口供。
也不知道各地的里正如何听得消息,便纷纷统计各村人数,帮助陈秀才又准备一份联名诉状。
此举一出,连周围受惠的县衙连同衙役县令,都贡献了一份联名诉状。
定南府不管是不是挂了陈记招牌的,只要是酒楼饭馆,全都也联名了一份诉状。
就这样,有史以来,最气势磅礴,轰轰烈烈的一场诉状就此产生了。
。。。。。。
夜晚,准备好一切的陈青云要离开定南府了。
他在书房准备踌躇着,想要找一册漫画带上,夜深人静时,思念她的时候,便可以拿来看看。
可是他找了一番,发现都不满意。
突然,厚厚的书籍下面,似乎压了几张宣纸。
他心思微动,知道只有她才会动书房里面的东西。
他把书籍拿到一遍,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三章由她亲手所画的漫画。
第一张,她在悬梁自尽,然后体内的魂魄慢慢抽离,这个时候,有新的魂魄注入她的身体。
她是那个时候回来的,陈青云感觉眼睛有些酸涨,捏着宣纸的手也变得有些紧了。
第二张,她跌落在地,可飘出的魂魄逐渐变得透明,而此时他正破门而入。
他还记得自己无声地颤抖着,不敢置信地红了眼眶。
心痛如绞的滋味,每每想起,都无法遏制。
第三张,她靠在床榻上幽幽醒来,而他端着汤碗,掀帘而入。
那个时候,汤碗里面只有碎碎的菜叶子和鸡蛋。
可是她吃了一半,看到他好似还饿着,便不肯在吃了。
陈青云将三张漫画放进怀里,紧紧地贴着胸口的位置,面容似喜似悲。。。。。。
这一生有她陪着,他必然不会叫她受一分委屈的。
陈青云站在书房里,平复心绪以后,乘着夜色去了她的厢房外。
“等我!”
陈青云呢喃道,因为忙碌,他都已经三天没有好好跟她说过一句话了。
此番一别,再见最少也要需一月。
他会尽快赶回来的,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短暂地离别。
以后,再也不会了。
将怀中早已准备好的信件拿出来,陈青云递给身后的萧泽道:“天亮以后,给明珠郡主!”
萧泽和萧沐面色一变,急声唤道:“公子!”
陈青云的手扬起,眼眸一片漆黑,示意他们不必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