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城的秋天夜晚风大。
西区堕落街,到了接近凌晨的时候,也不再那么热闹和嘈杂。
附近酒吧的彩色灯光细细碎碎的映在一车宽的小马路上,偶尔有三三两两的路人步伐匆匆。
黄衍扛着任缘,步伐迈得很稳。他现在的体力不错,任缘也不重。
少女的脑袋搭靠在黄衍的背脊上,任头发随意的垂落。
她能感受到黄衍的臂膀死死的扣住了她的大腿,将她抱得很稳。
她的身子和脑袋随着黄衍的步伐有节奏的晃动着,她有些昏沉,闭上了眼睛,脸上却一直有浅浅的笑容。
黄衍一路将任缘带回了自己的出租屋。
他走到自己的床边,将人放了下来。
任缘软着身子,没有什么力气,仰头躺倒在了黄衍的床上。
黄衍爬上床,抬手挽住少女的细腰,将人挪到枕头上,任缘这才缓缓的掀开一些眼皮。
“老公。”
她有气无力,却是奋力的吐出这两个字来。
黄衍的手顿住一瞬,他的手臂还压在少女的身下,目光落在少女稚嫩又憔悴的小脸上。
婚后,任缘很少这样叫黄衍。
只有到黄衍万分生气时,或是遇到了巨大的低谷需要她安慰时,她才会这样叫,逗黄衍开心。
半晌,黄衍无奈的一笑。
“醉成这样,还长了八百个心眼子。”
他说完,准备下床去给她搓热毛巾。
任缘却是死死的揪住了他的衣服,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
“不要,走。”说完这句,少女却是再无力气。
她的手松开垂落,眼睛闭起,一滴泪不慎从眼角滑落。
黄衍心下一痛,坐了回去。
他用指腹去抹任缘的眼角,自己的眼眶却是红了起来。
“小缘,我不走。”他将少女的头发理了理,手指顺着她的发丝往下,抚过她的脸颊,目光落在了她的左手腕处。
那里有一只精巧的白色护腕,没有图案,但编织有精致规则的花纹。
“小缘,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他继续说。
“嗯。”任缘的嘴角无力的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而后她的呼吸缓缓的变轻,睡了过去。
黄衍坐着,一动不动,目光一直落在那只护腕上,呼吸也越来越沉重。
那护腕刺得他的眼睛通红,他的胸口仿佛堵上了千斤重的巨石,身子和手臂也变得沉重无比。
又过了半晌,他似鼓足了巨大的勇气。
终于,他抬起右手,往那护腕探去。
2005年10月24日,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