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住持有心成全。她笑了笑,“住持也是个好住持。”
“嗯。”
可是再好的住持也不能改变他们需要爬二十余楼。
两人不急着登顶,走累了就去廊道那往外瞧看。爬个三四层就停一会,那不同高度的雪景也陆续落入齐妙眼里。从最初的不过半里地,到三里、五里,直到登顶,将银装素裹的附近尽收眼底。
只是从这种高度往外看,屋顶棱角依稀可见,不是纯粹白茫茫一片。近景看雪,远处看景,景象留白,有着水墨画般简单却又直观,让人不能移目的美感。
谢崇华见她都要看痴了,也不出声惊扰她。那双眸越发的亮,越发的欢喜,看来她真的是喜欢的。
“我喜欢这。”齐妙终于是偏头看他,“现在一点也不后悔来这了。”
“那就多看一会,住持说仅此一次。”他有些可惜不能带玉儿他们来,如果是一家人来这,就更好了。
正想着,就听她叹道,“要是玉儿他们能来就好了。”
他微顿,又笑笑,两人果然是已做爹娘的人,有好的总想着儿女。没想起他们的时候,他还觉得他跟齐妙才初识不久。怎会过了这么多年,她还是没怎么变。仍是看见一些稀奇的东西景物还会这样开心。
齐妙察觉到灼灼视线,将他的脸推回正面,“要看我回家慢慢看,就这一次上来的机会,好好赏雪。”
谢崇华听了她的话,这才去赏这银装。看来看去,还是不及她好看的。起先他婉拒住持好意,但住持说可带一人,他便说要带妻子来。
如果没赢住持,他也不打算来的。
看着看着,又将目光落回她脸上。
她赏的是雪,他赏的,却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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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元宵刚过五天,利安府那边就有人快马加鞭送了封信到谢家。
谢崇华早早上朝去了,齐妙见是陆五哥的字迹,便去了封口红蜡。这一看信,便笑了笑。看得在旁边念书的嫣然探头,“娘在看什么呀?”
齐妙笑道,“嫣然要做表姐啦。”
本以为她会高兴,谁想她手里的毛笔啪嗒掉下,“完了,有了比嫣然更小的孩子,嫣然要失宠了。”
齐妙见她大惊失色,又觉好笑又心疼,“可是在娘这里,嫣然还是最小的呀,不会失宠的。”
嫣然这才松了一口气,嬷嬷说了,家里最小的孩子才得宠。她仔细观察一番,的确是这样,爹爹就最疼她。不等她想完,却见母亲皱眉,偏身干呕,吓得她忙站起来,“娘你怎么了?”
齐妙摆手说没事,心里倒有些怪,该不会是又有了吧?
等谢崇意傍晚回来,便让他诊脉。谢崇意附指细把,又特地瞧了两回。三个孩子在旁边紧盯,生怕母亲得病。不一会就见小叔叔笑道,“恭喜嫂子又有了。”
不等齐妙高兴,嫣然一愣,顿感失宠,哭成了泪人!
晚上谢崇华放衙归来,刚下马车,就被个小人扑了个满怀,哭得委屈极了。小玉在后面跟来,无奈道,“刚不是不哭了嘛,怎么又哭起来了。”
谢崇华想去看看小女儿怎么了,可她抱着自己的腿就是不松开,要哭倒了似的,“玉儿,妹妹怎么了?”
小玉答道,“娘肚子里怀了个弟弟,嫣然说以后爹爹娘亲不会疼她了,所以就哭啦。娘安慰了她很久她才不哭,就跑来这等爹爹回家,可没想到……”
谢崇华苦笑,“爹爹怎么会不疼嫣然?”
嫣然抽泣,“嬷嬷说不是最小的孩子不得宠。”
“那爹爹疼不疼你姐姐和你哥哥?”
嫣然哭声一顿,好像是疼的,还很疼。
小玉睁大了眼瞧着妹妹,不是吧,竟然一句话就劝住了。那她刚才说了那么多话是做什么,带妹妹真累,还是斐然弟弟好。
谢崇华见她不哭了,笑笑将她抱起,“进去洗脸。”
嫣然趴在父亲肩头上,不哭了。刚才自己真傻,哎呀,哭的眼睛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