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会儿回去,也得能睡得着才行啊。
白月颜鼓了鼓腮帮,继续道:“那什么,你也别太担心了,现在医学这么发达,除疤技术还是很成熟了的,再上点遮瑕粉遮一遮,基本上就看不出来了。”
苏祭司没说话,整个人都像是被一团黑雾笼罩着,说不出来的压抑跟冰冷。
他性格天生傲慢孤冷,虽然对她一向有耐心,但她更多的时候,还是把他当做boss一样来敬畏着的。
对于他跟洛欢之间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
但之前也听路西法说过几次,当年苏家惨遭灭门,boss一度承受不住,有一段时间整日整夜的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是洛欢一直耐心的陪着他,慢慢帮他走出那段阴影。
对他而言,洛欢不止是未婚妻,更是亲人。
“那个……你不会对月牙动粗吧?”
她小小声的替月牙辩解:“其实这件事情真跟她没关系,我要是半夜三更突然看到有人靠近我儿子,我肯定也会冲过去跟对方拼个你死我活的!这是一个妈妈的本能,更何况千里之前还刚刚受过伤,是意外还是人为到现在还都不清楚,月牙会紧张一点也无可厚非……”
“西西。”
“……啊?”
“先回去睡觉,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
“可、可是……”
“回去。”
不算严苛的两个字,却还是沉重到让人不敢拒绝。
白月颜抓了抓脑袋,不敢再多说,闷闷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
帮千里冲了一瓶奶粉喂给她,哭闹了一阵子的小家伙很快又沉沉睡着了。
月牙站在落地窗边,看着外面暗沉沉的夜色,混乱了许久的心,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对苏祭司,她其实一直理不清到底是歉疚多一点,还是憎恨多一点,理不清,干脆就一直搁着不管了。
来这里之前,为了以防万一,她带了一颗药过来。
听说这药是当年爸爸资助的一个女人研制出来的,那个女人因爱生恨,拿这药险些将爸爸毒死。
妈妈为了抢夺解药,无意中害死了那个女人,也因此受了不少的折磨。
带这药过来的时候,她脑袋里的想法其实还很模糊,只是觉得带上有备无患,就带了。
直到现在她才反应过来,这颗药,大概就是为了防止她被逼到了这样的境地,才带来的。
洛欢的腿受了伤,苏祭司肯定是要为此动怒的,先不说她会被怎样惩罚,最起码,她是要再度被迫跟千里分别了,而且这一次,怕是永别。
说不出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但直觉告诉她,再把千里留下来,她恐怕是没有机会好好长大了。
她不会再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哪怕拿苏祭司的命赌一赌,她也要带千里走。
只要他肯放她们母女离开这里,她一定会把解药给他,只要他肯……
贝齿重重咬上下唇,她用力攥紧掌心小小的胶囊,起身去了苏祭司的书房,从酒柜中挑了一瓶红酒出来,又拿了两个酒杯,这才折返回卧室。
他很快就会过来兴师问罪的,她需要好好想一想,要怎么骗他喝下红酒……
……
伤口缝合好之后,医生再三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后,这才退了出去。
洛欢的眼泪从一开始就没有停止过。
“阿司,阿司我的腿上留疤了,我以后都不能走秀了……”
美人儿落泪,总是会格外的引人心疼。
可苏祭司却像是有些心不在焉,他侧身坐到她身边,拿了酒精棉球帮她擦拭着手指上残留的血痕:“洛欢,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三更半夜的跑去千里的卧室?”
洛欢浑身一僵,凝眉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连声音都开始颤抖:“苏祭司,我腿上被划开这么长一道伤口,你关心的却是我为什么进千里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