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心脏被填得满满的要溢出来似的柔软,萨卡斯基认为,倘若许多年前他得偿所愿,她和他如果有孩子,此时此刻的幸福大概也正是这样一幕吧?
[家]这个词,以往不曾在意,甚至不屑一顾的认知,再没有哪个时候能象现在这样,让他…渴望。
不是想要一个家,而是想要这女人定位在‘妻子’的位置上,属于他和她的家。
…………
又隔了好一会儿,萨卡斯基缓步走上前去,他不愿意出于私人原因对她用下流手段,可有些事仍然需要得到解释。
因为他需要答案才能凭着它替她解决那些麻烦。
察觉他靠近,她的歌声未停,身体略略抬高些,偏过脸,视线抬高些看向他,静静看了几秒钟,露在被子外边的手停下拍抚动作,手腕转高到嘴唇的位置,竖起食指,做了个要他保持安静的动作。
片刻过后,这人放下手又一次开始拍抚,萨卡斯基随后就着床边留下的小小一道空隙坐下,抬手摘掉帽子将它搁在床边矮柜上,复又倾身————
一手撑在她挨着的枕头上,以俯视的姿态越过她…另一手探出去,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一角。
她被他的举动吓着,整个人僵了下似乎想跳起来,不过又记着边上的孩子赶忙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低声喝道,“你做什么?!”
萨卡斯基瞥了咫尺间这人一眼,之后漫不经心的转开视线,目光落在被子里边,布料遮挡住光线,光影对比间暗处隐约蜷着一道半透明的轮廓。
比起先前什么都看不见,现在不知怎么,小孩子的身影居然显露出三四分来,象是尚未上色完全的画,半是透明半是实体。
不过也还是能看得清楚,团成团蜷缩在她胸口位置,面朝她侧躺着,一个小小的女孩子,金发。
果然是…萨卡斯基挑了挑眉梢,得出结论后他把被子重新盖回去,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另外这支手按在另一侧枕边,以将她完全禁锢的样子,开口,“解释。”
“这孩子是科学部那小丫头,对吧?”
“意识离体?送回去就好,何必绕这么大的弯子,你究竟在顾忌什么?”
这人因为支起身,他恰好附到她的耳边,说话时嘴唇开阖甚至能碰触到一小块皮肤,萨卡斯基盯着咫尺间她散在枕头上的墨黑发丝,冷声道,“现在,解释。”
说着他又逼近几分,嘴唇擦过她的耳廓,丢下最后通牒,“我没有太多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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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卡斯基带着人回了自己位于马林弗德城镇居民区的住宅。
比起海军本部里边那间宿舍,萨卡斯基下意识选择更为私人化的这幢居所,一幢带着小花园的房子,充斥着生活气息,他相信,对于此时此刻的这人来说,这边的居所更能让她放下戒心。
萨卡斯基没有‘家’那种绵软懦弱的栖息地,只有几处可供居住的地方,不过,海军本部里边那间宿舍,他带她去的话很可能招来围观。
毕竟那边住的都是海军高层将领,霸气修习纯熟,不用见闻色也五感敏锐,他带着人去宿舍哪里瞒得过在那歇息的家伙们。
原本也没什么,海军本部之内到一定级别的将领彼此间知之甚详,暂且不论她如今在高层将领们认知当中的定位,即便是当初什么都没发生的时候,他带她回去,会想多的人也很少。
因为他…这些年来即使夜间消遣,也不可能做出把女人弄进海军本部宿舍那种荒唐举动,他带她回去,那些家伙察觉了顶多是明天调侃他几句。
可今晚情况特殊,她…想必是极度不愿意惹人注目。
萨卡斯基能感觉到,怀里这人隐约的戒备。
回来的这一路上她动都没动一下,连她抱在怀里的布团包子,一大一小两个安静得出奇,只是,她的背脊绷得很紧,萨卡斯基一路抱着她,又哪里察觉不到这人对他的怀疑和警戒。
稍稍想想他也能猜得出,她一路反常的原因,她这是在担心他会对她不利。
察觉之后,萨卡斯基先是恼怒,继而又有些无奈,不过他也知道,这种时候无论说什么都不能取得她的信任,他原本也不太懂得花言巧语。
那种在文字上迂回取巧的手段,是从来武力至上的海军大将赤犬萨卡斯基的短板,对于不擅长的事务,他没有勉强自己去做的兴趣。
更何况,男人若是想要讨女人欢心,仅仅嘴上说说又哪里够?
就算从来没有为哪个女人费过心思,萨卡斯基也明白,[追求]这个名词化为动词时当中的奥妙,很简单,千万句甜言蜜语也比不上一个实际行动来得成效卓著。
这人万般谨慎的原因,是为了她怀里这个存在形式太过诡异的孩子,她不信任他,是他无法给予承诺令得她产生安全感。
既然如此,只有用实际行动让她自己感受,他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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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果然一如萨卡斯基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