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事情到萧四郎这里,却有这样理所当然的理解和解释,她问道:“你和太平侯见面了,他是什么态度?”
萧四郎轻笑起来:“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搬了三坛子玉壶春,说不醉不归……”析秋闻言一愣,巴着萧四郎的胳膊问道:“四爷就和太平侯喝了三坛子酒?”
萧四郎从善如流的点点头:“不止三坛子,到最后只记得满屋子摆着酒坛子,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
看来,这两个人是心照不宣的亲家见面,一句话不说先拼酒了。
析秋无语失笑:“真是胡闹。”语气里却忙时浓浓的笑意。
他们本是旧识,以前没有利益相连又相隔甚远自是无往来,后来虽有利益牵连却又要避嫌,如今见了面也不可能真的一对一二对二的把事情摆开来说,虽然看太平侯的架势是知道敏哥儿和家里的关系,可有的事情不点破就永远朦朦胧胧模棱两可,若是点破了真有什么事可就不好处理了。
过了两日,是恭哥儿和萦姐儿的生辰,析秋亲手给他们做了长寿面,一家人才吃过面苏公公就来了,并未张扬,笑着道:“圣上说,知道今儿是小姐和公子的寿辰,就吩咐奴才给小姐和公子送贺礼来。”说着让身后的内侍端了两个托盘过来,掀了上头的红布,就见两个托盘上一个放着一个非常小巧的瑶琴,不过一尺多长,析秋从未见过这么小巧可爱的琴,不由笑了起来,也只有敏哥儿有这个耐心去寻这样的东西哄萦姐儿。
另一个托盘里,今天放着一个望院镜,长长的镜头可伸缩的。
两个礼物虽不贵重却很有奇趣,萦姐儿和恭哥儿一看就爱不释手。
“有劳公公了。”析秋和萧四郎亲自送苏公公出去:“还请替我们转达谢意。”析秋说着还福了福。
苏公公哪敢受她的礼,被踩了尾巴一样跳着让开了:“四夫人客气了,这是奴才本分。”说着也不敢收萧四郎的打赏,点着哈药的带着人出了府。
析秋看着苏公公背影失笑摇头。
夫妻两人回去,还没到房里就听到里头叮叮咚咚的琴弦声,萦姐儿咯咯的笑着很高兴,再去看恭哥儿,正骑在庆山的脖子上举着望远镜看着天上,析秋拦着他:“这会儿正午光线烈,不要伤了眼睛。”
恭哥儿应是,拿着镜头对着析秋看,咧着小嘴直笑。
炙哥儿歪在一边的大炕上叹气,滚来滚去的不高兴,析秋见他这样问道:“一会儿还要去上课,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炙哥儿憋着看着萦姐儿聚精会神的拨弄着瑶琴,咕哝着道:“有三哥就忘了我了。”析秋没听清:“说什么?”
炙哥儿撇撇嘴,又咕哝了一句:“怎么我过生辰也没想起来送我。”糊里糊涂的生着气。
晚上太夫人和大夫人都让人送了礼来,江氏,陈氏,夏姨娘,罗姨娘以及佟析砚也给恭哥儿和萦姐儿送了礼,两个孩子就喜欢敏哥儿送的东西,抱在怀里吃饭都不肯撒手。
第二日,析秋就和意外的见了庄夫人,竟也是来给两个孩子送寿辰贺礼的,析秋接待她:“怎么能让您亲自跑一趟,还送礼物给他们,真让您费心了。”
“我昨儿就打算来,后来想想你这里定是很多人,我若是定又得给您添乱,还不如趁着今天您得闲过来看看两个孩子。”庄夫人说笑着,目光就落在两个孩子脸上,说了许多夸赞的话。
析秋只当她过来走动,将她这份人情记着,也没有多想。
庄夫人回去就让人给皇后带话,说事情已经办妥了。
庄皇后这才松了一口气,早上早早去给乐袖请安,便回了储秀宫,又听身边的内侍说圣上还未下朝,她便带着人去了交泰殿,殿中几个内侍在候着,见皇后娘娘过来忙跪地行礼,庄皇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端正的在正殿坐着喝茶。
约莫过了两刻钟,敏哥儿带着苏公公回来了,一见庄皇后在里面便笑着问道:“你怎么来了。”一边走一边任由苏公公脱了身上披着的大氅。
庄皇后过去接过女官手里的帕子拧干给敏哥儿擦手,一边笑道:“也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圣上,臣妾见天可能要下雪,所以就想趁着雪还没有落,出来走动走动……”她不好意思说想见他。
敏哥儿微微颔首:“你吃早饭了吗?”
庄皇后点点头,忽见苏公公指挥者人提着食盒进来,她惊讶道:“圣上还没有用膳?”
苏公公将食盒里东西一样一样放在桌上,庄皇后又是一阵错愕,这吃的也太素了点,便是他们家早上也不会吃这些。
一碟清粥,几个小菜,两个未剥壳的白煮蛋,旁边还放着一碟子酱油。
“圣上……”她从来不知道,圣上早上就只吃这些。
敏哥儿已经坐了下来,很自然的端了粥喝了一口,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优雅好看,庄皇后就收了声没有再说话,静静的看着他拿了一个鸡蛋,很娴熟的在碗沿上敲碎,滑溜溜的鸡蛋捏在手里,在酱油碟子上沾了沾送进嘴里吃了一小口……
这是什么吃饭?吃鸡蛋沾酱油。
敏哥儿已经喝了一碗粥,吃了一个鸡蛋两个春卷,擦了手喝了口茶漱口,不用回头仿佛也知道庄皇后此时的表情,却不打算和她解释……
庄皇后坐了一会儿辞了回去,让洪嬷嬷去打听圣上的口味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