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诚叱道:“小孩儿让开,别挡道!”
“我找张医女。”他说着绕过天诚走到窗户这边来,问也不问就朝里头丢了个东西:“他受了重伤,请你速去!”话落,人就一溜烟的跑远了。
阮静柳捡起孩子丢进来的东西,是个荷包,她一眼就认出是两年前她丢给秦远风的荷包,之后他就失踪了,现在这个荷包又出现在她面前,阮静柳翻开,荷包里头是空的,不过却有股淡淡的血腥味渗了出来。
真的受伤了?
她敏感的闻了出来,天诚在外头问道:“医女,您没事吧。”
“去东长街。”阮静柳捏紧了荷包飞快的说完:“快!”
天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听她语气紧张也不敢拖怠,急忙驾车飞驰去了东长街。
是房契上的宅子,阮静柳在门口下了车,守门的婆子见到她也不问来人是谁,直接沉默的朝她行了礼,带着她进了内宅。
阮静柳回头对天诚道:“你先回去吧。”无视天诚担忧的眼神,疾步跟着婆子进了门。
宅子不算很大分内外院,入眼处一片清香扑鼻,种的却不是寻常所见的花草,而是可药用医用的草药!
她并未多看,一路进了内院,内院里假山流水亭台楼宇,富丽大气让她微有吃惊,婆子低垂着头七拐八弯的进了一道仪门,又过了一道如意门,才瞧见一个朝南的院落,并不像前头所见的琉璃瓦玻璃窗花圃假山的装饰,这里却是茅草搭的房顶,篱笆围出的院墙,颇有田园风趣。
婆子终于停了下来:“夫人,请!”
阮静柳微微颔首,也无心追究婆子对她的称呼,推开了篱笆门,顺着院中的青石板小径,路过一个巨大的驴磨,进了正房。
正厅里摆着竹制的家具,墙上挂着做工奇趣的斗笠和蓑衣,房梁上架着锄头等农具,俨然便是一个农家小院。
她看着只觉得眼前的情景似曾相识。
恍惚间她才想起来,这里就是六年前,她在江南借住的那户农家的房舍模样,只是这里更加精致一些。
也是她和秦远风认识的地方。
当时她站在院子里,和绾儿正在晒在山中采来的草药,忽然有人隔着篱笆墙喊她:“大娘,在下路过此处,可否讨碗水喝?”
还没有被人唤过大娘,阮静柳怒目看去,就瞧见一个唇红齿白面容俊美的少年站在院外,少年看清她长相也是一愣,看了一会儿才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笑容更是干净清透:“大姐,能否给碗水喝?”
自然的,她没有回他的话,只让绾儿给他倒了碗水,随后关了门!
只是小事她并未放在心上,却没有想到第二日,他被屋主从山脚抬了回来,满脸上都是血痕……
自那以后,他以伤未好的名义住了下来。
整日里,像条尾巴一样跟着她,怎么甩也甩不掉,便是她离开那里后,也常常能在别处和他“相遇”。
想到这里,阮静柳忍不住摇了摇头,再去看眼前的装饰!
“秦远风!”她轻唤了一声,带着稍许的怒意:“出来!”说完走到另一边推开了门,房里简单的放了一张床和柜子桌椅,空无一人,她又推开另一间随即愣住。
只见房间里都是炫目的红色,一对硕大的喜字贴在正面,下面的桌子摆着一堆龙凤花烛,燃出徐徐清香,侧面摆着一张大床,床上铺着鸳鸯被,被子上撒着红枣莲子花生……
她不由自主的走了进去,墙角摆着一架多宝格,多宝格上琳琅满目的摆了许多的东西,但却都是她熟悉的。
还有梳妆台上,摆放的首饰,床头的柜子上摆着的医书。
都是她的日常用品。
怎么会在这里?
她目光缓缓移过去,又瞧见一扇插屏,插屏上平展的搭着一件大红的嫁衣,红的如火的颜色让她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忽然,一声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
还不待她回头,忽然腰上一紧。
一双长而有力的手臂将她圈住,脖颈上喷洒的热气,暧昧的让她心突的一下极快的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