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四郎紧绷着心站在门外,不期然的他脑海中就出现上次析秋受伤的情景。
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萧四郎紧张的有些不知所措,以至于穿着一件单薄外套的他站在寒风中,还依旧出了一身的冷汗。
感觉过了许久,碧槐掀了帘子露出脸来朝萧四郎道:“四爷,夫人请您进去。”
碧槐话音方落,只见萧四郎已大步跨进了房里。
阮静柳正坐在床边,析秋靠在床头上,萧四郎目光掠过阮静柳直接落在析秋的脸上,她脸色依旧是惨白虚弱,但好在并未流露出哀伤悲恸的样子,萧四郎暗自松了口气,问道:“可查出来了,为何腹痛?”
阮静柳低头整理药箱,想到方才萧四郎无理的态度,目光一瞥根本看都不看他。
虽是问阮静柳,又没得到她的回答,可萧四郎毫不在意她的态度,只管盯着析秋看。
析秋看着两人忽然轻笑起来:“碧槐!”她招手喊来碧槐:“送张医女去休息,让大家也都回去歇着吧。”碧槐应是,析秋又和阮静柳道:“这么晚你也别回去了,来回跑我也不放心。”
阮静柳收拾妥当了药箱,便点了点头淡淡看了眼萧四郎,嘴角含笑的出了门。
“丫头。”待房里的人一走,萧四郎不安的紧握析秋的手,析秋回握了他,没有血色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意来,那笑容自眼底一点点蔓延出来,萧四郎看着她傻笑的样子,面上的线条不由自主的松懈下来……
“四爷。”析秋突然坐直了身子,轻轻抱住了萧四郎,将脸摆在他胸前,声音雀跃惊喜的道:“妾身有孕了。”
萧四郎背脊一僵,动作迟缓的推开析秋看着她的脸,确认道:“有孕了?”
析秋就点了点头:“是!”她盼了五年想了五年,今天终于如愿以偿了,她怎么能不高兴。
萧四郎长长的舒出口气,其实他对于这件事并没有析秋那样的期盼和高兴,但每每感受到她的遗憾时,他也会受到她情绪的影响,若与孩子比起来,析秋对于他来说,自是更加重要!
“那腹痛是为何?”他看着析秋,忽然表情一拧又露出一丝紧张,就见析秋微笑着道:“静柳姐说没事,可能是今儿坐了一天的马车颠簸了,胎位虽不稳但到也没有大碍。”
萧四郎的心情这一刻的功夫时高时低的,这会儿心里才算踏实了下来,她按着析秋躺下来:“那你好好休息!”
“妾身现在没事了。”尽管感觉不错,析秋还是依言躺了下来,萧四郎担心她,她却担心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
半夜醒来至现在天际已泛着鱼肚白,萧四郎坐在床边,看着睡的极为踏实香甜的析秋,嘴角不自觉的勾着,能了却她的一桩心事,全了一个心愿,他也很高兴。
“四爷。”春柳蹑手蹑脚的进来:“您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奴婢守着。”
萧四郎头也不抬的摆摆手,碧槐抿唇笑了笑悄悄退了出去,又小心的关了房门,外头岑妈妈正跪在佛龛前头,手里捏着线香嘴里念念有词,说完又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头,满面的虔诚,一系列的动作做完后她将线香插进香炉里,一回头瞧见碧槐笑盈盈的站在她身后,岑妈妈就笑着嗔骂道:“死丫头也不出个声儿。”
“妈妈一心向佛,我便是出声恐怕您也听不见的。”说完掩面笑了起来,岑妈妈啐了一口,又回头对着菩萨念了几句,才拉着碧槐小声道:“我刚才嘱咐了婆子去几个府里报喜,趁着四爷在夫人又熟睡着,你和我去厨房帮忙,夫人喜欢我做的菜,今儿我要亲自下厨。”
“行。”碧槐笑着点头:“夫人喜欢吃我做的凤梨酥,我也做几样摆着,等她醒了也有的选。”夫人怀炙爷的时候反应那么重,这一次菩萨保佑不要有反应才是。
两人说着笑着出去,春柳和绿枝正端着脸盆等梳洗的进来,碧槐拦了她,春柳就将东西交给她,道:“那我去后院瞧瞧炙爷去。”
析秋醒过来时已近中午,腹中咕咕叫着,才一转头就瞧见一对明亮的眼眸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在瞧,她一愣出声问道:“四爷一直坐在这里?”
萧四郎笑了起来,没有回她的话,小心将她扶起来又在她身后塞了迎枕,捋着她面颊上的碎发柔声问道:“睡饱了?肚子饿不饿?”
析秋看着他眼眸泛红,就知道他一夜未眠,不由道:“妾身已经没事了,虚惊一场罢了,四爷快去休息会儿吧。”
“不用。”萧四郎起身在桌上端了茶壶泄了杯清水给她,析秋接过端在手里押了一口,他又将春柳和碧槐喊进来,春柳端着小几,碧槐和岑妈妈绿枝则鱼贯托了菜和饭进来,一溜儿的摆在床上,春柳又将小袄给析秋披上,房里又加了个炉子,热烘烘的很温暖。
析秋看着床前围着的一堆人哭笑不得:“我又不是生了大病,你们哪用这样兴师动众的。”说完看着眼前一碟子水晶饺子,一碗清粥一碗白饭,还有四五碟子她爱吃的菜,荤素搭配还煲了几罐的汤,陈列着等着她挑选。
“我哪能吃这么多。”析秋叹气:“你们撤了一些自己去吃饭吧。”又道:“给四爷也备了碗筷来。”
岑妈妈笑着道:“四爷的在外头,夫人先顾着自己的身子。”说完挽了袖子要来喂析秋,析秋摆着手:“我自己析秋摆着手:“我自己来。”
析秋无奈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吃着饭!
正在这时,炙哥儿从外头进来,瞧见这么多人围在析秋的床边,心里咯噔一声:“娘,您生病了?”
“炙哥儿。”
炙哥儿扑了过来担忧的看着析秋:“娘,您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