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四郎语气沉沉的,回道:“我已让人去查。”说着一顿问道:“张医女何时回来?”
有她在,他也能放心些。
析秋回道:“写信回来说是回来过年,不过这些日子大雪不断,也不知会不会耽误行程。”
萧四郎沉吟了片刻,看着她问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析秋就摇了摇头,回道:“别的倒没有觉得什么。”
依旧在回忆在宫里发生的事情,除了熏香她没有觉得哪里不妥当。
析秋吐了一阵,又没有吃饭便晕晕的又靠在萧四郎的肩头睡着了,萧四郎将她放下并不敢出门,喊来天诚站在院子里,问道:“可有消息回来?”
“刚刚宫里头有人递了封信出来。”说着从袖口里抽出一封信交给萧四郎,萧四郎展开一看便拧了眉头,天诚小心问道:“四爷,可是熏香有问题?”
萧四郎将信给他,蹙眉沉声道:“香是贡品,宫中常用的,不过里面掺有部分的麝香……”天诚看了信上的内容又听了萧四郎的话,依旧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问道:“这些东西对夫人有影响?”
萧四郎没有回他,麝香对孕妇有什么影响不言而喻,不但如此,析秋喝的茶里头还被人混了归尾,归尾的药性他并不了解但信中却写的很清楚,是宫里头贵人们常用的一种阴损的东西……
天诚见萧四郎沉了眉头,又转目朝房里看了看,面露担忧,萧四郎沉吟片刻交代道:“这件事不要和夫人说。”说着一顿又道:“你今天带人去一趟山东,将张医女接回来!”
“是!”天诚应是立刻转身出了院子。
萧四郎又回了房里,门外便有人来报:“侯府的太夫人和大夫人来了!”说着,就瞧见太夫人由大夫人搀着满面焦急的走进了院子里,春柳和岑妈妈迎了过来,蹲身福了礼,太夫人就问道:“析秋呢,析秋怎么样了。”
“夫人吐了两回,这会儿又睡了,大夫来瞧过说是正常的孕吐,并无大碍。”岑妈妈应道。
太夫人听着就紧紧皱了眉头,脸色沉了问道:“这都四个月了,怎么会突然开始有这样的反应。”说着人已经上了台阶,就看见萧四郎负手立在门口,脸色冷沉很不好看,太夫人瞧见就道:“老四你在家里,析秋怎么样了。”
大夫人和萧四郎见了礼。
萧四郎侧身将太夫人让进房里,声音低低的回道:“吐的厉害,才睡下!”太夫人听着就放轻了步子走到床边上,瞧见析秋偎在红缎的锦被里,小脸泛白不过睡的还算安稳,她才长长的松了口气,朝萧四郎和大夫人摆了摆手,三个人就小心翼翼的退到了暖阁里说话。
太夫人便问道:“可查过了,到底怎么回事?”这样的反应若是一两个月倒也正常,可这会儿才有这样的反应,不免让人多想。
萧四郎就将刚刚信中的话和太夫人以及大夫人说了一遍,太夫人听着沉了脸一时没有说话,大夫人低声道:“四弟妹可饮了茶?”
“没有!”萧四郎摇了摇头,又道:“她将窗户开了,茶水倒在了花盆里。”
大夫人听着点了点头,道:“还算四弟妹机灵。”又看向萧四郎:“宫里头女人的事你也想不到这么周全,防不胜防的事,况且,我们也想不到太后会做的这样明显,若非你做了手脚让太后没能见到四弟妹,只怕后果比现在还要不堪设想。”
析秋这样,应该是问了香味不多而引起的反应。
萧四郎依旧没有说话。
太夫人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太子出生前,先帝不过是个封王的皇子,身边也有几位妾室侧妃都有了身孕,却没有一个能顺利生产,直到太子顺利成人,才陆陆续续有皇子出生,太后若没有手段,又怎么有这样的局面。”说起来皇后却不如太后手段好,宫里头一位贵妃一位美人,前两日前后产了一位皇子一位公主,太夫人说着一顿又道:“这一次析秋没事,我们就当长了个教训,下一次便是抗旨不遵,也绝不能让她入宫。”
萧四郎却是第一次说出自己的疑问:“……偏殿中,除了她进去后端的茶,我早便让人检查过了。”
也就是说他想到了这层,也让人暗中检查过了确认了没事,为何后来又有了麝香。
太夫人却不以为然:“女人的心思手段,你怎么能猜得到!”说完,目露苍凉:“若实在不行,让她会娘家住些日子,家里头女人多想的多心思也细!”
萧四郎却想到佟大太太,没有说话。
“就快要过年了,我和析秋商量,您和大嫂今年不如来这边过年吧,析秋都已经让人将你们住的院子收拾出来了。”萧四郎淡淡的道。
太夫人便拧了眉头,看了大夫人一眼,又摆了摆手道叹道:“家里这么多人,我们若来了家里怎么办,还是留在那边吧。”说着一顿又道:“析秋身子不便,你们也不要过去了,过了年我们在来你这边热闹热闹,若是析秋觉得的闷,就将鑫哥儿接过来过几天,和敏哥儿也能做个伴。”
萧四郎看了太夫人一眼,目色深深。
没了话,便陷入了沉默之中,大夫人站起来道:“娘,既然四弟妹没事我们便回去吧。”说完又看向萧四郎:“绿珠上吐下泻的,治了几天也不见好。”
萧四郎挑了挑眉,只道:“我送你们出去。”说完,就陪着太夫人和大夫人出门,三个人出了穿堂太夫人要上轿前,却瞧见萧延亦远远的走了过来,太夫人便目光顿了顿,萧延亦却是快步走过来:“娘,大嫂!”说完,见太夫人看他的眼神含有深意,他又道:“我有事找四弟商量。”仿佛是解释。
“嗯,你办完事早些回去吧。”太夫人应了,就和大夫人前后上了轿子朝二门而去。
萧延亦尴尬的侧开眼,视线飞快的看了一眼荣恩院,又看向萧四郎问道:“……四弟妹,还好吧?”
萧四郎点了点头,萧延亦便暗暗松了口气,兄弟二人停在院子门口,萧延亦便又道:“我有事找你。”萧四郎点了点了点头和萧延亦并肩去了最近的书房,天敬奉了茶关了房门退出去,萧延亦便道:“太后此举,你怎么看?”说着一顿又道:“恐怕开了年朝中就不会安稳了。”
太后这样做就等于和宣宁侯府撕破了脸,看来荣郡王那边已经迫不及待了。
萧四郎端了茶喝了一口,回道:“你说的没错。娘和鑫哥儿的周围你多派些人守着,还有五弟那边你也敲打敲打。”没事不要和别人多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