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就朝析秋点了点头,析秋扶着沈太夫人出门,两人走在小径上,沈老太君携了她的手,赞叹的道:“早听人说萧四郎娶了位能干的,今儿可算是见识了,这么人来来往往的,可就是你一个人安排,却是半点没有出乱子,确属难能可贵!”
析秋听着红了脸回道:“哪里是我安排的,府里头管事婆子都有经验,这些事便不用我吩咐,她们也能做的很好的。”
沈太夫人笑着暗暗点头,道:“便是婆子做的,也要你有威信才是,我可是听说你才接了中馈,这会儿连这样的大事也能拿得起了……有没有能力,大家可都看在眼里呢。”
“也是您包涵了。”析秋笑着扶着沈太夫人往门外走,她知道沈太夫人应该还有别的话和她说才是。
可一直到了仪门,她却是一句也没有说,等到了马车边她才转头笑着道:“空了便去府里坐坐,珍儿可是常念着你的。”
析秋点头应是:“一定去,一定去!”
沈太夫人满意的看了她一眼,才由婆子丫头扶着上了马车。
等马车渐行渐远,析秋转身看着空了的院子,看着忙忙碌碌的从她身边路过朝她行礼的婆子丫头,这才想起来,今天没有一个人提二夫人和佟析砚的事。
她昂头看向渐渐坠落的夕阳,那一片火红将整个花园映衬美轮美奂,她忽然笑了起来。
轻轻的……
晚上萧四郎和萧延亦都是喝了七分醉,萧延亦更是宿在了太夫人的暖阁里,析秋善后了府里的一堆事儿,又服侍萧四郎洗漱后半夜才歇下,第二日一早上和几个婆子清点了各府的随礼,造册记名入库,库房里的原来的管事管妈妈析秋依旧还是留着的,她是二夫人的陪嫁,析秋便是想换她也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索性她倒是识趣比起以前来,要规矩了许多。
忙了大半日库房和厨房的事儿,又开始准备明日萧延筝回门的事儿,又让人拎了许多小孩子的吃食去司榴家作为滚床的谢礼,司榴又让人回了两双鞋,等敏哥儿和鑫哥儿从学馆回来,带着三个孩子吃了点心,析秋又和萧四郎一起去了太夫人房里问安,萧延亦昨夜宿醉脸色很不好看,等析秋和萧四郎走了,太夫人便和萧延亦道:“……这话本不该我和你说的,可如今你房里也没个主事的人,也只能由我来安排了,我看从我下面的几个大丫头里,挑两个去服侍你吧,只有沈姨娘一个,她身体也不大便利,连个冷暖也没有个人伺候。”
萧延亦垂着眉眼,沉吟了许久,看了眼睡在太夫人身边的鑫哥儿,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这些事,娘看着办吧。”
太夫人心疼的看了他一眼,点头道:“你去忙吧,我心中有数。”
萧延亦站了起来:“那我出去了。”出门时,脚步却有些踉跄。
太夫人看着她,就长长叹了口气。
第二日萧延筝回门,析秋一早上便带着人在仪门候着,远远的就看到庞家的黑漆平头的马车停了下来,萧延筝扶着丫头的手下车,朝她疾步走了过来,她脸色红润眼眸明亮,嘴角的笑容一直蔓延至眼底,析秋笑着道:“姑奶奶。”
“四嫂。”萧延筝走过来朝析秋深蹲了蹲,抬起头来眼里便已经有了湿润,析秋也含泪看着她,携了她的手。
庞姑爷一身正红直缀,清清朗朗很温和的样子,朝析秋抱拳行礼,也喊了声:“四嫂。”析秋侧身回了半礼,她到现在才知道,庞姑爷的大名叫庞贵彬。
“四嫂,娘还好吧。”萧延筝红了脸,挽了析秋的胳膊,岔开了话题。
析秋笑着点头:“前儿晚上睡的不大安生,半夜和吴妈妈还去你房里坐了坐……”析秋笑着说着,庞贵彬跟在她们身后走着。
萧延筝落了眼泪,哽咽道:“我心里也惦记着你们。”说着挨着析秋小声道:“这两晚上我也没睡好。”
“以后那边可就是你的家,慢慢的就会习惯的。”析秋也是轻声说着,拍了拍萧延筝的手道:“我们去娘那边,正盼着你呢。”
三个人就去了太夫人房里。
大夫人依太夫人的要求还是来了,二夫人身体不适自是没能出席,五夫人和五爷还在通州,本是要回来的可藤家的事儿还没算完,段公公的整顿彻查还在继续,藤家大奶奶病倒后,藤家二爷和三爷也都下了大狱,也就五爷人前人后忙活着,脱不开身。
认亲的事也就比较简单,庞贵彬看上去脾气很好,太夫人问了几句话他也都答的彬彬有礼,析秋才知道,庞家宅子虽不大,但好在人口简单,庞贵彬的哥哥都还在广西,只有父母住在这边,还有些亲眷暂住,萧延筝住了两日倒也算和睦。
饭后,萧延筝陪着太夫人歇了午觉,又跑到析秋房里来说话,析秋问道:“庞大老爷和庞老夫人对你还好吧?”
“公爹为人冷漠,只说了一句话,婆母到是很和蔼!”萧延筝说着,眼底皆是甜甜的笑意。析秋听着便挨着她耳边问道:“那我们庞姑爷呢,对你好不好?”
“四嫂。”萧延筝嗔瞪了析秋一眼,却还是低头小声的回道:“他……对我很好。”
看她这个样子,析秋总算是放了心。
说是佟敏之一朝被蛇咬,她又何尝不是呢,总希望身边的女子都能嫁得如意郎君,过的和和美美。
下午早早的吃了晚饭,析秋让人备了回礼装上了车,和太夫人,大夫人一起将萧延筝送回去,新房一个月不能空,往后便是萧延筝回来,也要当天回庞家的。
晚上,析秋躺在床上叹气道:“我原以为会像庞大老爷,绷着脸很严肃的样子……现在看来到是像庞老夫人……”萧四郎歪在她身边,挑眉道:“那是好还是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