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阳怯生生的跟着从后面走了进来。
宝珠被碧梧推在地上跪下,她瞪着眼睛呜呜叫着,满脸的愤恨。
“把她嘴松开!”析秋声音清清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却是让人不敢轻视。
碧梧上去将堵着宝珠嘴的帕子拽了下来,和紫阳,春雁三人又转身走了出去,守在了门口!
嘴里一空,宝珠便呸了一声,恨恨的瞪着析秋道:“四夫人这是做什么,奴婢已经被您赶出去了,早不是四房的人,四夫人现在恐怕没有权利对奴婢这样吧。”
析秋淡淡一笑,春柳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是心里不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也不能允许一个丫鬟这么说话,怒喝道:“夫人有没有权利处置你,那是夫人的事,你不过是个丫头,若是再出口不逊胡言乱语,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宝珠冷哼一声,却没有再说话。
析秋朝春柳摆摆手,她开口道:“宝珠,你在我房里时,我虽待你不亲近可也没有亏待你,你会去太夫人房里,想必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原因,这些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追究,我现在问你别的事情,你老实告诉我。”
“四夫人说什么,宝珠听不懂!”宝珠挺着背脊昂着脖子,一副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屈服的样子。
“我不管你现在懂不懂。”析秋浅笑着道:“马上你就会懂的。”说完,她问道:“我问你哪一日佟府的两位舅爷来,你是不是见着了?舅爷让你转交一件东西给我,我问你,东西呢?”
宝珠听着身子便是一怔,瞬间僵硬起来,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抽净,她知道析秋说的是那副画,那天她随手便在扔在路边的树丛里,她料定她现在是太夫人房里的丫头,四夫人便是胆子再大,再有手段,也不可能拿她怎么样,再说,东西到底是不是她拿的,谁又能证明,难道还能请了两位舅爷进府里,一个一个指着丫头认一遍不成?!
所以,她有恃无恐。
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四夫人竟然让碧梧和紫阳两个人把她骗到院子里,又不问青红皂白就绑了她。
四夫人,真是好手段!
她冷笑着道:“四夫人,奴婢说过,奴婢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她一顿又道:“奴婢手里的事还没有做完,吴妈妈那边还等着奴婢交差呢,若是一会儿吴妈妈发现奴婢不在房里,找到四夫人这里来,四夫人到时候可就说不清了。”
“是吗?”析秋笑着道:“这么说你是不肯说了?!”她说完,便转头对春柳吩咐道:“宝珠回来做客,怎么也不给她上茶呢!”
析秋说完,春柳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转身进了茶水间去倒茶。
宝珠也是一怔,以为析秋真的怕被太夫人发现,而生出了顾忌。
她面露得意之色。
春柳端着茶出来,析秋靠在玫瑰椅的椅背上,面色无波的看着宝珠道:“宝珠姑娘,请喝茶吧。”
宝珠冷笑道:“四夫人请奴婢喝茶,应该先帮奴婢把绳子解开吧。”
析秋听着眉梢一挑,春柳却是笑着走过去,端着茶冷冷的道:“解开就不用了,你既然没有手端茶,那就让我来喂你吧。”
说着,解开茶盅的盖子,刚刚煮开的水蒸蒸冒着热气,扑在宝珠的脸上。
宝珠看着身子便是一抖。
原以为,四夫人忌惮太夫人,所以不打算再问,但此刻看到春柳手中的端着的热茶,她忽然才想明白,四夫人这分明就是在威胁她。
这么烫的茶,莫说喝下去便是隔着瓷壁摸一摸也会烫着手的。
宝珠吓的忍不住再次朝后缩了缩。
春柳就端着茶盅逼近一份,冷笑着道:“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夫人问你什么便回什么,不过是问你话,你回了便是哪里就有这么多啰啰嗦嗦的事情!”她最烦宝珠这样的人,整日里不干不净的,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去做鬼!
宝珠不由看向析秋,就见析秋面色淡淡的坐在上面,她没有想到,一向柔柔顺顺的四夫人会用这样的手段。
析秋看着宝珠,心底冷笑,肖像画若还在宝珠手里,哪怕被她毁了撕了,说起来也不是大事,可是若是她随手扔了被人捡去了呢?
这件事可大可小,她无论如何也要弄清楚!
这样逼问的小伎俩,她不是不会,只是不屑去用罢了。
“说吧,舅爷是不是让你将画带进来,那副画现在又在何处?”析秋眯了眼睛不想和他废话。
析秋说话,春柳又将滚烫的茶水,朝宝珠的眼前送了送。
宝珠吓的哆嗦着身体,厉声道:“四……四夫人,奴婢是……是太夫人房里的丫鬟,您……您不能这样。”依旧不肯说。
析秋拧了眉头。
春柳就怒着一把握住了宝珠了手,端着茶盅就朝她嘴里去灌:“你是觉得你自己比较重要,还是觉得你比四夫人重要?”春柳冷喝道:“我告诉你,这杯茶喝了,便是太夫人问起来,我也能告诉太夫人,是你自己不小心,烫着了自己!”
“你……你敢!”宝珠满心以为析秋只是吓一吓她,并不真的敢烫她。
可现在春柳这样,下一刻说不定真的会将水灌进她的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