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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对敌中毒(第1页)

车鼎空道:“果然好伶俐的一张嘴。”言罢,捡起棋盘上一颗白棋,道:“寒歌,拿下这小丫头,给长公主出气。”

那叫寒歌的白衣少年倏地起身,柳惜见眼前寒芒一闪,当下也拔出剑来。寒歌一剑当面劈来,使的竟是一招“千岩一素”。这是谭家剑法中的剑招,此时被外人使了出来,柳惜见颇感困愕。她斜身避过,以万古山庄剑招迎敌。

寒歌后面接连所使俱是谭家快剑,柳惜见与他拆了二十余招,不由得暗暗心惊,心道:“这人使我家的剑法倒比我自己使的好,也好,可以瞧瞧他如何用这些剑招的精妙。”她自己一人习练谭家剑法无人指点,于剑招中的一些精微处便不能参悟。这时见寒歌使出的一些剑招与自己所悟似有不同,却更近剑谱中的要关口诀,因此便想看个明白。

柳惜见一面御敌一面观览剑招,一心二用,而对面又是个劲敌,一不留神便被寒歌剑锋刮到手臂。一痛之下,警心大起,当下全神对敌。再拆了三十余招,柳惜见渐觉难以抵挡,心道:“这皇帝身旁的真不是一般人啊,我往日可不是自大了。”

两人的兵刃碰撞声已引来旁人,柳惜见耳中听得有人上楼来,心思脱身之计。辗转到门墙边,将门关上。柳惜见瞥了那双髻少女一眼,将剑锋横转,向她指去,寒歌一惊,急道:“玉尘闪开。”忙挽剑过来斜拨开柳惜见长剑。柳惜见眼望不远处桌上的一只花瓶,一脚踢去,那花瓶落地摔成几瓣。

寒歌荡开柳惜见攻向双髻少女玉尘的剑后,柳惜见仍不罢手,用剑鞘向那玉尘脑袋插去。寒歌知道柳惜见武功不弱,便是用剑鞘也能致玉尘于死命,当下出剑刺向柳惜见肩头。

柳惜见沉肩避开,便在此时,寒歌忽听得疾风破去之声,这声是向着车鼎空而去。寒歌斜眼一看,只见一碎瓷直冲车鼎空飙去。原来柳惜见用剑鞘击向玉尘时,引去寒歌心神,脚下便踢起一片碎瓷,袭向车鼎空。

寒歌一见有瓷片向车鼎空急飞过去,魂都惊散了,忙纵身出去,用剑撞开。他身法奇速,竟后行先至,将那碎瓷撞开。惊魂未定,寒歌乍觉自己颈边一片冰凉,却是柳惜见在他救车鼎空的当儿,飞身跟了过来,趁隙将剑架在他颈边,制住了他要害。寒歌想不到柳惜见也有如此轻功,心道:“这丫头果然不能小看。”

无可奈何之际,寒歌看向玉尘,只盼她从后攻向柳惜见,使得柳惜见回救,自己有暇脱困,但玉尘僵直立于墙边,一动不动,寒歌明白过来,她已被柳惜见点了穴,正想到此处,只觉自己身上的几处大穴一麻,身子便是想微微一动都不能了。寒歌双目忽地睁大,暗暗叫苦,看着先前被柳惜见上了闩的门,听着门外同伴急来的步音,心道:“这女子好心机,把道都阻断了。”

车鼎空抓起棋盘,挥向柳惜见,棋子散落一地,黑白流错。柳惜见用剑鞘将那棋盘压下,同一刻,出剑向车鼎空鬓边削去,一缕星星白发轻轻飘落。

此时屋外有人拍门道:“主上,安否?”

车鼎空道:“有个不知死活的丫头闯进来。”外面众人一听这话,便有人踹门。

柳惜见大叫道:“你们再敢踹门,我便杀了车鼎空。”

门外静下,柳惜见正与车鼎空拆招,不一时,门外有人道:“姑娘是什么人?”

柳惜见道:“我是梅渡言的朋友,来这便是想问问你们把他带到哪儿去了!”话到此处,她也已制住了车鼎空,点了他穴道。

门外人喊道:“寒歌,怎地不护主上。”

柳惜见道:“他护不了了!”

门外人听不见寒歌答话,也知寒歌要么已死要么受制于敌,当即说道:“梅渡言,他叛师背主,咱们还不知他的下落,也正抓拿他呢。”

柳惜见“哼”地一声,说道:“我若不是知你们有他的消息,怎会找到这来,你何必骗我。再不说实话,我可要不客气了!”柳惜见突然“啊”的一声尖叫,门外人耸动,柳惜见道:“叫玉尘的那小丫头已被我杀了,你们再不告诉我梅渡言的下落,你们主上可就保不住了。”她假充玉尘叫唤一声,好让门外人以为玉尘当真遇险,惹他们心忧,说出梅渡言下落。

门外人本来都认得玉尘的声音,但此时看不清门内情形,人情急之下的尖叫声又不易分辨,一时还真被柳惜见蒙骗过去,以为玉尘真被柳惜见杀伤,更担忧起车鼎空安危来。有人便道:“姑娘不要伤咱们主上,梅渡言那厮已被咱们带回大青山去了。”这人料想屋里敌人既认得“车鼎空”“玉尘”,那她定是对小郑国有所知晓的人,便想大青山她或都知道,说了也无妨,便直言说出。

这人说罢,又问道:“主上,可安?”

柳惜见道:“他没事!”话才说完,忽听侧旁的窗外风声涌来,柳惜见斜目看去,见窗外隐有黑影晃动,知敌人绕了道从窗后攻来,当即拉了车鼎空让开,才退没两步,只听得“嘭”的一声响,窗裂棂碎,木屑四迸,一人紧跟着从窗外跳了进来。

此时柳惜见已避开,窗外来的人倒没余地伤她。窗上的断木飞散,打到寒歌后颈。柳惜见提起车鼎空挡在自己身前,才去看进来那人,只见他五十左右年纪,一脸络腮胡子,虎目含光,身材魁然。那人进来,一见车鼎空被柳惜见挟制,便道:“想活命,便放了你手上的人。”

柳惜见道:“那叫找死!”

那人伸指去解寒歌穴道,柳惜见带了车空鼎到窗边,探头往窗外一望,见外面是片院子,院子下还有五六人弯弓搭箭守着。柳惜见喊道:“下面的人,把箭收了,不然我用你们主子挡箭。”

外面院中一干人面面相觑,屋中寒歌穴道一解,便提剑走上两步,柳惜见有车鼎空在手,也不惧,喊道:“喂,下面的人,我带着你们主子跳下了。”说罢,将身斜纵,跃出窗户。

院中人看出柳惜见手里提的是车鼎空,人人将弓箭放下,柳惜见跃到院中一晾衣的绳上,寒歌也已跟着下了来。柳惜见抬眼向楼上破窗看去,见那络腮胡子大汉和玉尘一起立在窗边。

她提了车鼎空跃到院墙之上,见寒歌也要纵上,说道:“寒歌,接稳你们主子。”言毕,将车鼎空向他掷去。

寒歌忙伸手接住,柳惜见趁此时机跃出院墙之外。墙外是条小巷,她直从院墙上跃过小巷到了邻墙。墙内又是一间大屋,她正欲从那墙上再轻行向前时,身后两支羽剑射来,柳惜见闻风而避,一纵上了大屋的房檐。忽地一人从檐廊下纵上,柳惜见后退几步,踏碎屋上几片青瓦。那人使出连环七星掌向柳惜见攻来,交手间,她已看清这人容貌,一字长眉,方面高鼻,两颊削瘦,年纪看去已过花甲,但精神气却甚佳。

原来这一院子也是小郑国人在河沟镇的巢穴,柳惜见事先不知,便往这屋里逃来。她和那老者拆了四五招后,便见那老者拿出一只旱烟袋,向自己出招攻来。柳惜见一看那旱烟袋,通体明黄,中间一节镶有白玉,白玉上有“西洮关”三个小字,忍不住叫道:“西门重觉。”

那老者罢了手,看向柳惜见,面上露出疑惑神色。

柳惜见就着这时机,伸剑鞘去点那老者穴道。老者回过神来,用旱烟袋打掉柳惜见剑鞘。延滞这片刻,寒歌已追了上来,柳惜见后退两步,归剑入鞘,使出摩冰掌向寒歌打去。寒歌陡遇她阴寒掌力,一时抵受不住,便要倒在房上。那使旱烟袋的老者忙去将寒歌扶住,柳惜见转身逃去。

使旱烟袋的那老者眼见不能分身追去,当即从腰上拿出两枚三棱金锥,向柳惜见打去。柳惜见此时逃得慌忙,将身一偏,躲过那两枚金锥。不料那老者的金锥与众不同。金锥乃是空心,内中藏有四根小针。金锥底面有一小机括,发出时按下机括,有一锥面便会掉落,射出四根小针。

金锥急射而来,风声极易听辨。柳惜见凭声躲过了两枚金锥,却没想到金锥中暗藏机关,背后被藏于金锥的两根小针刺中。她已知背后中了暗器,但情急之下只记得往前逃行,一时也没加理会身后的伤处。她怕车鼎空的人追来,不敢便回客店中,在河沟镇上绕了个大圈才回到客店。

一回到客店,便同白珍约略说了在赌场中所遇。因怕车鼎空的人追来,两人急急退了房便骑马离了河沟镇。

行出河沟镇不远,柳惜见胡忽觉头脑晕眩,胸中作呕。她如梦初醒,因急欲带白珍离开险地,一路只顾着逃,便忘了背后中的暗器,这时觉得不适,才伸手拔了背后暗器,一看是根比牛毛粗些的银针,针上沾的血迹是黑色,柳惜见一惊,勒马停住。白珍问道:“怎么了柳姑娘?”

柳惜见此时已无了力气,道:“我中了毒针。”话音低弱。白珍吓了一跳,正心乱无措之际,见柳惜见身子一歪,从马背上倒栽下来。

白珍忙下马去查看,到了柳惜见身边,见她一只脚尚羁悬在马镫上,将她脚从马镫上脱下,轻轻唤了两声“柳姑娘”。

柳惜见听见白珍呼念,睁开眼来瞧了一瞧,隐隐约约见到白珍面庞,但眼皮沉如千斤,只想合上,白珍的呼声渐渐细不可闻,眼前一黑,再没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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